餐廳老板獨自在吧台裡喝了杯燒酒,放起了時下流行的Kpop舞曲。
陳微然的心情隨之輕快起來,給梁以恒講起了讀高中時豐富的課餘生活,閒暇時間大部分用來登山滑雪吃海鮮。
順便淺淺抱怨下,三年前來了阿靈頓以後,每周末似乎隻有打牌和喝酒,
當然,講起以前的活動,她刻意地繞開了和周清和有關的內容。
梁以恒麵前的拌飯早就打掃得一乾二淨,他也沒提離開,而是默默當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喝了一杯又一杯無限續杯的大麥茶。
他順著她的話題提出問題:“怎麼沒留在加州讀大學啊?加州的選擇不是也很多嗎。”
陳微然正要回答,梁以恒的電話響了。
他指指手機,陳微然點頭示意。
剛接起來就聽見王軒的大吼,他沒開揚聲器,手機也變成了對講機。陳微然坐在對麵,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梁哥啊!你還在amc呢?看仨鐘頭了吧?跟那兒看連續劇呢?”
背景亂哄哄的,聽起來他們已經在陳微然家裡喝開了。
他回答王軒:“看完了,在downtown隨便吃點。馬上就去了。”
“不是,你跟誰吃呢?”
他抬眼看看陳微然,毫不掩飾地說:“然姐。”
“什麼?”王軒的音量再次提高,“我聽周哥說然姐不回微信,鬨半天跟你吃飯呢,真行。那你們趕緊的吧。周哥說今兒我來得太突然了,酒不太夠,你倆順道再帶一瓶吧。”
“好的。想喝什麼?”
王軒懶散地回答:“我都行啊。周哥給然姐發信息了,讓他倆商量吧。我是無所謂。”
陳微然這才想起來,光顧著和梁以恒聊得熱火朝天,手機被扣在桌子上很久了。
原來還有個周清和的未接來電,是十五分鐘前打來的。
一整天忙著上課看電影,靜音模式沒被調回來。
她忽略了未接來電,直接點開微信。
“人呢?怎麼不接電話?”
“帶瓶軒尼詩回來啊,家裡酒不怎麼夠,帶個大瓶的。”
她順手回了個“ok”,剛想和梁以恒轉達,王軒的聲音又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趕緊的吧彆磨磨唧唧,給你半小時時間,現在正好八點半,九點前到周哥家啊,晚一分鐘你多喝一shot。”
梁以恒無奈笑笑:“好,應該差不多。”
然後不緊不慢掛掉電話。
陳微然聽到要讓他多喝酒,有些著急了,催促他道:“走吧,我們結賬走人。”然後喊來服務員。
服務員拿來賬單,兩人誰也沒仔細核對,服務員便拿了梁以恒的卡就要走,又被陳微然叫了回來。
“Separate.”她把自己的卡遞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點點頭,自然地接過了卡,去前台結賬了。
梁以恒的表情則沒那麼自然,陳微然定睛看著他:“不和你見外。但也不能總欠你的。”
又見梁以恒微微張口要與她客氣,趕緊製止了他:“彆和我說不用客氣,我這個人無功不受祿,一碼歸一碼。再說你一天到晚神出鬼沒,逮到你也不容易,以後可說不準有沒有機會還回來。”
梁以恒捕捉到她開的玩笑裡藏著埋怨,竟然一本正經解釋起來:“上周確實很忙,這周五的那節課被調到周三上了。我們老師好像是要連上感恩節出去一趟,這節課是周三周五,下周的周三周五不是放假麼。今天他估計已經到地方了。”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還要做助教,你知道的。”
沒想到自己隨便調侃兩句,他便事無巨細地向他彙報,不過這答案倒令她十分滿意。
可是正常情況下,用得著向她這種才第二次才見麵的朋友解釋這麼多嗎?
她又想到了那拿破侖香水,梁以恒可也不像什麼太老實的人,這八成是偽裝老實人的頂級渣男套路。
服務員送回了兩張卡,二人同時起身離開餐廳。
“那我們一起去附近那家賣酒的小店吧?常去的那家有點繞路。”她憑借記憶提醒道。
“好。”梁以恒二話不說答應了,忽然又想到那小店門口不好停車,說,“車就不挪了吧,我們走過去?就隔了三條街。”
然後下意識打量了她。
難道是在看她冷不冷?
她欣然點頭表示讚同。
走過兩條街,忽然感覺街景沒那麼熟悉了。她環顧四周,自己鮮少天黑了以後走這附近的路。現在還不到九點,照理說不算很晚。
可去年還聽說有學妹在那條街附近被流浪漢追著要錢,也不過是十點多。
不過和他在一起走,也沒什麼好擔心。
梁以恒走得很快,她也沒顧上再多想,隻能緊緊地跟在後麵。
小店到底是小店,並沒有周清和點名要的大瓶裝的軒尼詩。
她便決定買瓶小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