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微然回家就開始大掃除。
從茶幾桌麵到地麵,最後出去扔了兩趟垃圾。
周清和回到家就窩在沙發裡,說自己還是頭暈,看著她忙前忙後。
“然然,那個拖把要把濕紙巾卡死在上麵。”
“然然,我真的頭暈嘛。”
“然然,煮點熱水好不好,我一站起來就眼冒金星。”
“然然,一會兒外賣到了你去拿。我已經付過了,但是我走不到門口......”
陳微然一邊構思著如何在ppt中忽悠住全班師生,一邊聽周清和掐著嗓子發癲。
根據醫生的檢查結果,她斷定他一定是裝的。
周清和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所以現在裝可憐一定能博得她的同情,獲得一些從來都沒有在他這享受過的照顧。
像這位周公子這樣的男生,總覺得自己得到一切才是理所應當的。
這幾年在阿靈頓憑借自己的顏值和財力,投懷送抱的女生不在少數,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願意照顧他的發發微信也能說來就來。
例如林婉。
可是他偏偏不要。
他就希望照顧他的人是學校裡的拽姐陳微然。
陳微然今天也破天荒地答應了他所有有理無理的需求。
例如收拾客廳、洗水果、煮熱水。
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在她看來,如果自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周清和也會鞍前馬後地“伺候”自己。
還有個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原因。
她總覺得如果自己昨天晚上沒去梁以恒家過夜,那昨晚就隻是一個正常的酒局。
周清和喝完以後也不會發瘋,不會遇到這種意外。
可是這說到底隻是個原因,需要負責的是她嗎?
也不儘然吧。
但多少退一步吧。
她懷著這樣的心情在周清和悠哉悠哉的眼皮底下乾完這一切,正準備上樓簡單洗漱一下。
門鈴響了。
幫中餐廳送外賣的是兼職的同學,她打開門以後對方熱情地打了招呼。
原來是大一時同宿舍樓的朋友。
“然姐,這兩個袋子都是你們的。”這位同學一手一個袋子,每個袋子都撐得鼓鼓囊囊,馬上就要破了。
陳微然十分詫異,猶豫著要不要都接過來,再次確認了一句:“這麼多?都是我們的嗎?”
送外賣的同學被她一問也愣住了,他趕緊拎起其中一袋,仔細核對了掛在上麵的小票 ,然後十分篤定地道:“沒錯啊。這些都是你家的。”
周清和又犯帕金森了,手抖點了這麼多菜,她腹誹著接過兩袋外賣,禮貌與同學道彆後關上大門。
“送來得還蠻快。”周清和側臥在沙發上,橫著手機玩著遊戲,見到她細致的打開外賣,心中很是滿足。
“你怎麼點這麼多?”她忍不住發問。
“本來隻點了四個,你不是要加兩個麼。”
怎麼成了她的鍋了。
陳微然一時無語,嘟囔著:“那我也不知道你已經點了四個菜。”
“既然你提出來了,我怎麼可能不加?”周清和已然退出了遊戲,手中把玩著手機,“當然是特意給你點的。中午吃不完晚上繼續吃嘛。今天我沒辦法給你做其他菜了。”
陳微然忙著拆餐盒,根本沒顧上看他。
不就兩個菜而已麼,真會給自己加戲。
她又想到他今天在病房中的一係列表演,不禁輕聲“嗬”了一聲。
周清和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以為她很開心,便洋洋得意地起身湊到茶幾旁,幫她一起拆外賣。
她見他行動自如,八成是什麼都好了,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撂下一句:“你自己拆吧,我去洗漱一下。一會兒再下來吃。”
便轉身上樓了。
從昨晚到現在隻是彆彆扭扭的用了男士洗麵奶和漱口水,現在終於得空好好收拾一下。
一套精細的流程花了足足20分鐘,她趁著敷精華水的功夫,站在鏡子前刷起了手機。
半個下午忙著打掃衛生沒看手機,也沒有什麼新信息。
群裡倒是有三三兩兩的信息客套著問候著周清和。
她有些不習慣,感覺自己被世界遺忘了。
盯著微信主界麵發呆。
梁以恒最後發來的三個點安安靜靜地掛在群聊下麵。
好像也沒有全世界。
她又在朋友圈衝浪了幾分鐘,把護膚棉摘下來,神清氣爽地下樓去吃飯。
電視已經打開,依舊是那部古裝權謀劇。
飯菜在桌子上按順序擺好,周清和一口沒吃,聚精會神盯著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