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忽然湧出了劉夢曦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觀點。
原話記不太清。
大概意思是,有些事要發生的時候,會有一些機緣巧合的推動,全宇宙都會為你鋪路。
她潦潦草草應付完了最後幾行作業,怎麼看都是篇虎頭蛇尾的文章。不過這是二稿,假期回來第三稿再改吧。
於是心不在焉地點了提交,剛準備合上電腦,忽然想放點歌聽聽。
音樂app的收藏列表最上麵,又是《歌劇魅影》的專輯。
她點開了那首《Think of Me》
「Think of me, think of me fondly, when we’ve say goodbye.」①
人魚姐清澈的嗓音,送她進入了幻境。
桌上還有半盒西瓜爆珠,是昨天收拾從芝加哥帶回來的背包時翻出來的。
她原本沒有在房間抽煙的習慣,今天心情有點好,就破個例吧。她起身給電腦桌前的窗戶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縫。
左臂支在窗台上,整個人斜倚著牆,點燃了這支爆珠煙。
家裡的暖風開了25度,所以她非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一股小風給悶悶的房間輸送了點愜意。
煙霧順著窗戶縫飛了出去。
與梁以恒相識不過是月初的事情,她邊思索著邊打開手機日曆,今天也不過是第十七天。
十七天其實很短吧,在漫長的留學生涯中,十七天不過是渺滄海之一粟。
可十七天說長也有點長吧,足夠他們偶遇三次,吃飯喝酒看電影。
甚至昨晚到今天,能發生的全都順其自然又刻意地順利發生了。
所以是因為有這麼一條路嗎?
書裡也說必然的東西是偶然的,偶然的東西是必然的。還有什麼必然性寓於偶然性之中。
似乎都是這個意思。
她的思緒隨著吐出的煙霧隨風越飄越遠,似乎在為她的暈船找到一些注定的理由。
自己其實有段時間沒談戀愛了。
如果和他在一起,寒假就不回國了,可以在寒課開學前,帶上他去旅旅遊。
每天晚上都可以像昨晚一樣。
手機在桌子上震了震,打斷了她的幻想,有新微信。
她連忙將手機抓了過來。
“然姐,打個電話?”
發信人是劉夢曦。
她死死盯著這個名字。
劉夢曦一向有事直接打電話,不會提前確認她是否方便。
今天什麼情況?鬼打牆了?她被梁以恒傳染了?
她覺得不太對勁,又有些好笑,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劉夢曦:直接回了過去。
誰知劉夢曦上來便是一句:“作業寫完了嗎?”
陳微然整個人愣在窗台上。
這不是鬼打牆是什麼?
“你怎麼也這麼問?”
劉夢曦十分不解:“啊?還有誰這麼問?”
陳微然者才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說多了,連忙說了句沒誰。
劉夢曦竟然也沒追問,繼續解釋:“哦,我是想問你忙不忙,你周日晚上一般不都忙著打掃作業麼。”
“問的早不如問的巧。”陳微然把剩下的小半根煙滅掉,單手關了窗戶,“幾分鐘前剛寫完。你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有啊。”劉夢曦的語氣中透露著興奮,卻話鋒一轉,“哎對,周清和怎麼樣了?我看群裡他進了趟醫院?沒什麼事吧?”
“他已經沒事了。”她有些無語,“你就這事?”
“不是不是。我也覺得沒啥大事,隻是萬一有事我會挺不好意思的。我像灌人喝酒的罪魁禍首。”
“你灌死的人少嗎?”陳微然有些不耐煩,剛才漫遊的思緒也蕩然無存,她冷冷地問,“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兜圈子,再兜我掛了。”
劉夢曦麵不改色心不跳,清了清嗓子,平靜地吐出幾個字:“我可能要談戀愛了。”
“什麼?”陳微然驚掉下巴,音量甚至壓過了音箱,“和誰啊?阿靈頓的嗎?你什麼情況?萬年鐵樹要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