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澱粉 菱表哥,聲音大了(2 / 2)

看到秋華年,雲成叫了一聲嫂子好,說什麼都不收秋華年的錢。

“往常村裡人磨糧食都是花一天時間一口氣磨十幾石,收三十文錢,嫂子你這點糧食,連塞牙縫都不夠,我怎麼收你的錢。”

秋華年隻好收起裝錢的荷包,但許諾等糖做好了給雲成送一小袋,雲成暫且不論,一旁的小哥兒已經好奇地忍不住問東問西了。

雲成牽著騾子拖動石磨,秋華年一邊不時往石磨上方的洞裡加糧食,一邊和這個陌生的哥兒聊天。

從聊天中,秋華年知道他叫孟圓菱,是雲成母親的娘家侄子,家裡在鎮上開了一家豆腐坊,家境比較殷實。

孟圓菱是家中老幺,長得可愛又活潑愛笑,十分受寵,性格也比一般的哥兒外向開放,和秋華年聊得一見如故,恨不得當場認成至交好友。

“原來你就是昨天那個,那個拿著柴刀呼呼地往杜寶泉家的趙氏臉上掄的哥兒!”聊到這事,孟圓菱一把拉住秋華年的手。

他昨天就來村裡了,隻可惜錯過了去秋華年家看熱鬨的機會,回來聽彆人一說,深恨自己沒在現場,不能幫著呐喊助威。

“我早就覺得趙氏不是好人,乾得漂亮!”

“菱表哥!”雲成無奈地提醒他說話注意一點。

孟圓菱努了努嘴,顯然不太服氣。

“你不常來我們村裡,應該和她不熟,為什麼這麼說?”秋華年假裝隨意地問。

孟圓菱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外人,壓低聲音給秋華年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彆人。”

“去年趙氏突然找上我姑姑,想為她家二兒子向我提親,就是在縣學讀書,那個叫杜雲鏡的。”

“我爹娘見他是個讀書人,有些意動。結果過了半個月,我姑姑去問,趙氏卻說我一個賣豆腐的人家的哥兒,哪裡配得上她兒子,氣得我姑姑差點沒和她打起來。”

這件事雖然是趙氏理虧,但孟圓菱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哥兒,事情傳出去他的名聲也不好聽,所以兩家都沒有聲張。

但梁子終究是結下了,孟圓菱一家對杜寶泉家恨得牙癢癢,族長也因此不太看得上趙氏,不願給麵子。

秋華年聽了,覺得孟圓菱確實是遭了無妄之災,拍了拍他的手想安慰他。

孟圓菱卻脖子一扭直接道,“他嫌我家賣豆腐,我還嫌他像個弱雞崽子呢!都是村裡鄉裡的人,誰瞧不起誰啊,他那麼能耐,如今不也隻是個童生,又沒成舉人老爺!”

“菱表哥,聲音大了。”雲成牽著驢繞圈經過,再次提醒。

“咳咳咳。”孟圓菱咳了幾聲,“不說這個,我們說點好玩的事情。”

接下來,在秋華年的提問下,孟圓菱把鎮上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邊,包括有幾條街,有哪些鋪子,物價多少,哪裡好做小買賣。

糧食磨好之後,孟圓菱也要坐騾車回鎮上了,臨走之前他聊興未儘依依不舍,和秋華年約好明天帶著糖在鎮上的豆腐坊再見。

伴著漸漸西沉的太陽,秋華年拎著磨成細粉的玉米和高粱回到家,九九和春生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小板凳上在院裡挑揀摘回來的野菜。

“華哥哥!我們今天在杠梁下麵摘了不少嫩嫩的苦龍芽,還找到了一把羊肚蘑。”一看見秋華年,春生立即站起來邀功。

杜家村後山有一大片較為平緩的山坡,每到春天就一茬一茬地長野菜,村裡老幼經常結伴去摘野菜,反正摘完很快就會長出新的,不存在爭搶。

“春生和九九真厲害。”秋華年沒有吝嗇誇獎。

苦龍芽是一種長得像小芹菜的野菜,單吃有些苦味,配著粥吃卻是甜的。

早上和中午都吃了雞湯,晚飯得吃清淡一點,秋華年抓了一把大米一把高粱熬成雜糧粥,把苦龍芽焯水切段,拌上鹽和醋,一頓簡單的晚飯就做好了。

至於拇指大小的羊肚蘑,雖然味道鮮美,但一小把成不了菜,隻能先收起來以後做湯的時候用。

吃完飯後,九九和春生主動洗碗刷鍋,秋華年起身去處理下午磨好的糧食。

將高粱麵和玉米麵分彆裝在大木盆裡,加入清水反複淘洗,把淘洗的水倒進桶中沉澱後,留在桶底的白色物質就是粗製澱粉,也是做高粱飴的原材料。

盆裡剩下的東西也不浪費,放在蒸籠裡蒸上半小時,就成了中間鬆軟多孔的麵筋。

這種麵筋能當主食,口感比黑麵饅頭和鍋盔好得多,甚至也可以拿出去賣。

洗麵是個費力氣的活,秋華年在天徹底黑下去前才把這些東西全部處理好,麵筋蒸熟收進庫房裡,濕澱粉也挖出來晾在圓簸箕上,放在窗下自然陰乾。

這一夜因為目標明確萬事順利,秋華年比昨夜睡得還好,第二天雞叫時起床,圓簸箕上的澱粉已經完全乾了。

兩鬥的高粱差不多二十四斤,得了十二斤高粱澱粉,提取率在50%左右。

秋華年擼起兩邊袖子,正式開始做高粱飴。

他昨天和孟圓菱說好了,要在中午前帶著自己做的糖到豆腐坊,孟圓菱會幫他想辦法找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