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人 這事你必須給我們秋家一個說法……(2 / 2)

魏榴花耳朵聽著,手裡的活計一直沒落下,針線飛舞間,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在布料上成型。

她的手藝全是這些年裡自己摸索著學的,魏榴花在女紅方麵極有天賦,隻要看一眼衣服,就能明白它是怎麼裁布怎麼縫的,隻要給張花樣子對照一下,就能琢磨出具體的繡花技法。

聽著聽著,魏榴花挑了下眉,她聽見院裡似乎來了外人,趙氏反常地讓李故兒帶著福寶出去,自己在正房接待來客。

魏榴花猶豫了一下,對柚哥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拿著針線出門,打算假裝成去太陽下麵穿線的樣子偷聽一下,柚哥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哭鬨,看著娘離開廂房。

魏榴花腳步輕巧地走到正房外麵,卡在裡頭看不見的死角處,側耳聆聽。

屋裡的客人是一個比趙氏年輕一些的女人,聲音很陌生,“趙氏,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我兒子和大侄子還沒放回來,這事你必須給我們秋家一個說法!”

魏榴花心中一驚,趙氏派人去上梁村秋家給秋華年使壞的事情,她一直沒有聽到後文,漸漸忘了,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早有大事發生,秋家人都上門討說法來了。

上房裡趙氏氣勢不輸地說道,“周氏,你們秋家兩個後輩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縣太爺拿走了,要說法去縣衙喊冤,我能給你什麼說法!”

周氏聽得怒氣上頭,“裝什麼裝,如果不是你挑唆,他們怎麼會起那種心思,怎麼會被抓走!”

趙氏冷笑,“秋華年是怎麼在秋家活不下去被賣到杜家村的,你這個後母心知肚明,彆做什麼清清白白的樣子。我隻是出於好心告訴你們一聲他出息了,又沒叫你們找拐子綁人,這是你們自己拿的主意,少來賴我。”

“分明是你讓人來上梁村找我們,說我們賣到杜家村的華哥兒出落得極其標致,人也有本事,想想辦法能換到更多錢的!”

“我隻是提個醒,讓你們自己和他商量,誰叫你們乾那犯法下獄的事情了?”

趙氏有恃無恐地站了起來,“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準備後事吧,你要真敢鬨,也不會悄悄來找我,就算你把這些話說出去,我也能撇得清楚,倒是你知情不報,怕是要和你兒子一起下大獄!”

魏榴花聽得心驚膽戰,見正房裡的人有出來的架勢,趕緊小跑回西廂,剛一合上門,就聽見周氏怒氣衝衝離開了院子,趙氏在正房裡喊著,“以後少來煩人!”

魏榴花不敢讓趙氏知道自己聽到了上房裡的那些話,在西廂裡磨蹭到晚上做飯才出門,晚飯桌上,趙氏依舊把好菜都放在自己和福寶麵前,其他人一旦夾一筷子,就會被陰陽怪氣一頓。

吃過飯後,趙氏擦了擦嘴,在飯桌上宣布了一件事,“雲鏡去府城考秀才的事,我想了想,還是我和你們爹親自陪著我更放心。”

其他人都不解她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隻有魏榴花猜測,趙氏是怕秋家人隔三差五來鬨,想出去避一避風頭。

“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福寶在旁邊鬨著。

“去,怎麼能不帶我的心肝兒呢,咱們雇一輛車一起去。”

趙氏不許柚哥兒上桌吃飯,雲湖心酸地看了眼白白胖胖在趙氏懷裡撒嬌的福寶,輕咳了一聲,“那榴花就不去了,不然家裡的地我一個人照看不過來。”

趙氏有些猶豫,她出門是想避風頭,又不是去吃苦的,不帶個乾活的,那一路上豈不是要她親自乾活?

李故兒見狀趕緊說,“榴花嫂子留下,舅舅和舅母帶我去是一樣的。”

趙氏皺眉看著殷勤的李故兒,對這個便宜外甥女,她說不上多喜歡,願意給她白吃白喝養著,一方麵是因為李故兒嘴巧機靈,每句話都能說到趙氏心坎上,讓趙氏心情愉悅;更根本的原因則是李故兒年紀不小了,養兩年就能嫁出去,白賺一份彩禮錢。

她知道李故兒不愛乾活,但被欺壓的人是她不喜歡的兒媳魏榴花,所以從沒有管過,若是單獨跟自己出去,想來李故兒是不敢偷懶耍滑頭的。

去府城住一個多月時間,帶個會說話的,總比帶個讓自己討厭的好。

趙氏想清楚後點了點頭,“那就一起走,老大夫妻留下看家種地。”

晚上回到自己屋裡,雲湖滿心不解地對妻子低聲說,“也不知道娘為什麼突然改主意,這一大家子人一起去府城花銷可不小,不過對咱們來說這樣再好不過,你可以留下來照顧柚哥兒了。”

魏榴花點了點頭,心裡卻並不鬆快,她把白天偷聽到的話給丈夫學了一遍,擔憂地說,“我得明天一大早就找機會把這事告訴華哥兒,不然總覺得心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