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清安胸有成竹,劉樂悠哪裡不明白她自有打算,自己這一趟說不定會空手而歸。
商人怎麼會做虧本的生意?
她暗自咬牙,萬分糾結,終究還是遞出一塊鎏金的牌子:“師妹,這白家商會的貴賓牌,持此牌者即為我白家的座上之賓,購買法寶丹藥時享優先購買權和八折的優惠。”
梁清安還沒有反應,與劉樂悠一同前來的女子忍不住低聲嗬斥:“師妹!這可是……”
劉樂悠話語輕柔:“師姐,莫要多說,我與梁師妹合該有這一道緣分。”她轉頭看向梁清安:“師妹就收下吧。”
她的手懸在半空,指尖發白,金光流竄,鎏金牌上刻有繁複的花紋,上有異獸,龍首綠發戴角,四足為飛走狀①,腳踏飛雲,栩栩如生。
“我現在用得是傳音之術,旁人聽不見我的聲音。”
“一塊令牌換梁師妹的一個承諾,我隻求一個可能,做與不做,全隨師妹心意。”
耳邊突然響起劉樂悠的聲音,梁清安凝眸,見劉樂悠還保持著輕柔的微笑,麵上不見一點如聲音一般的苦澀神情。
即墨嬋早從郭蘋口中知道了白家商會在修真界的地位,也知道劉樂悠送出的這塊鎏金令牌的分量,她手肘輕輕捅了捅梁清安,擠眉弄眼,示意她快點收下這送上門的好處。
梁清安在猶豫,劉樂悠話說得誠懇,但這塊令牌對現階段的她來說確實用處不大,接了又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但若是不接……
梁清安抬頭,對上劉樂悠哀求的眉眼,她眼眸流轉間帶出一絲淡淡的哀愁。
罷了,梁清安輕輕摩挲手腕上盛放的桃花印記,想起躺在儲物戒指中的玄黑令牌,還是伸手把鎏金令牌攥在手裡,既然已經與荔菲家和散修聯盟扯上了關係,又與昌家有仇,再多加一個白家也算不得什麼了,權當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吧!
想起來也是好笑,從凡人界到修真界短短的時間內,自己居然接連和修真界頂級的五大勢力中的四個都扯上了關係,有了牽連,半隻腳都踩進了泥窩中,若再來一個達奚家,那可不僅是兩隻腳都踏進了修真界的這一灘渾水,還要賠上兩雙小腿!
“那我就不打擾師妹了,過幾日學宮正式開課,我與師妹自會再見麵。”
見梁清安收下令牌,劉樂悠長舒一口氣,今天走這一步棋,隻是為自己搏一個可能,如今梁清安承了自己的情,她的心反而更加七上八下了起來,既然已經邁出這一步,那就不可能停下來了。
知之堂外日光燦爛耀眼,碧空澄澈,流雲淺淡,有微風輕拂,明明是晴空萬裡,劉樂悠卻隻覺得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師妹?師妹!”
“你今日怎麼老是發呆,那令牌可是你進了主脈的獎勵,再珍貴不過,是主脈專門給新弟子做人情用的,你竟然就這麼輕易地送給了一個從凡人界過來的才煉氣二層散修!即使她登上了黃榜第十一名,可她也隻有煉氣二層!”
劉樂悠回過神,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師姐,你看天榜上的二人有什麼共同點?”
“共同點?還能是什麼,大師兄與大師姐不都是四大家族中主脈的嫡係嗎?”
“不。”劉樂悠神情認真:“他們都是驚才絕豔的九品天才。”
“而梁師妹,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學宮裡又要出一名小師姐了。”
“你是說……”
得到劉樂悠肯定的答案,師姐神情恍惚了一瞬,原來是這樣,迷霧被層層撥開,一切就合理了起來,九品天才,怪不得能以煉氣二層的修為登黃榜前二十名,她本以為這人有什麼了不得的法寶和背景,沒想到各種關節居然在這裡。
“那與她一同登榜的那幾人?”
“一個九品,三個八品。”
“師妹,我突然想起還有要事,就不與你一道回去了!”
劉樂悠話音剛落,同行的女子就好像想起了什麼,撂下句話,就匆匆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看著同伴的身影逐漸跑遠,劉樂悠這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她這位師姐可是正正經經的白家主脈本姓弟子,如今在自己這裡得了消息,相信過不了多久,梁師妹一行人的天才之名就要傳遍學宮甚至整個修真界了。
師姐,你可千萬不要讓師妹我失望啊。隻有雲渭學宮中的水更渾一點,梁師妹的聲名更大一點,才會有足夠的時間留給這群從凡人界來的天才們成長。
我才有更多的機會……
手中的聞風玉瑩白光芒閃爍,赫然是梁清安發來的信息:“師姐所求之事若不違背我心中道義,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應了師姐便是。”
……
知之堂中,黃榜變動帶來的餘韻還未消弭,堂中亂糟糟的,有人聞風玉不斷閃爍、有人與同伴交頭接耳打聽消息,有人高聲喊賣信息……
雲不憐領著一群人出了知之堂。
紅日高懸碧空,晌午日頭曬,刺得人睜不開眼。
即墨嬋拿手遮住頭頂,白皙的臉上沁出點點汗珠,雙頰染上醉人的胭脂紅:“都在修真界了,為何太陽還是如此曬人?”
“童言童語”引得雲不憐大笑:“因為是同一個太陽啊。三千世界,三千不同,太陽與月亮,卻始終隻有一個。”
“啊?我還以為……”
未說出的話被咽了下去,即墨嬋放下擋在頭頂的手,日光之下的臉更紅了,耳尖也悄悄彌漫上羞人的豔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