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鬼?”餘靜昭和蕭四齊齊大驚失色,“怎說?”
“這屋子一月前就開始鬨鬼,大半夜一群大鳥莫名齊飛向這兒,裡麵還時不時傳來嗚嗚哭聲,這店家請了道士來做法也無濟於事啊!”
隻見那老嫗愈說愈發不可收拾,手舞足蹈地同兩人講了一通,說得神乎其神。
不過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忠實的馬克思主義擁護者,餘靜昭自然是對這類鬼神之說不屑一顧,縱使那老嫗說得再如何眉飛色舞,她都隻是尷尬笑笑以作回應。
眼看那老嫗還在繪聲繪色地描述街坊間傳著的說辭,餘靜昭聽得有些厭了,便悄悄向蕭四瞄去。
他作為這個年代的人,應當是比較迷信的吧?這種鬼神之說興許能唬住他,她想。
但她卻未料到,蕭四竟在發怔?
“總之你們彆租這鋪子便是!”那老嫗再度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刻意造出聲勢來嚇唬二人。
“你這婆子胡說八道些什麼!”
驀地,幾人身後傳來一陣大罵,隨後一個老爺模樣的人理了理衣冠大步走到餘靜昭跟前,他先是白了那老嫗一眼,然後立馬換上另一副百般討好的麵容輕聲詢問:“二位客官可是要租鋪子?”
“正是。”
“那可巧了!”那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我家鋪子可算得上是全鎮最便宜的!況且這鋪子還在鎮中心,這位置可是沒得挑的!”
“買不得買不得!這鋪子鬨鬼啊!”老嫗忙在一旁拉住餘靜昭的胳膊。
餘靜昭朝她笑了笑,溫柔地將她的手鬆開,轉眼向店主問道:“那請問店家,您這鋪子要多少呢?”
店家一聽餘靜昭有問價的意願,立馬向他伸出三根手指:“隻要三百兩!三百兩你就可以擁有這間雙層酒樓!”
三百兩能買到這樣的鋪子自是不錯的,但既然這鋪子“鬨鬼”,那不妨再砍些價。
因此,餘靜昭立馬挽上蕭四的胳膊,拿自己的肩頭貼著他的肩頭,說道:“夫君啊,可是這間鋪子鬨鬼誒,要不然我們去彆處看看吧?”
蕭四先是被餘靜昭這姿態一驚,羞得滿臉通紅,但又即刻反應過來,趕忙將手搭在餘靜昭的手上,磕磕巴巴裝著樣子配合:“是啊,既然這鋪子出了這般事,我們還是回避得好。”
二人一來一回默契得很,讓店主聽了心急如焚。
畢竟急著轉出的是他,而不是他們。
於是店主晃了晃眼神,一咬牙大喊:“二百五十兩!不能再少了!”
餘靜昭還故作為難模樣,和蕭四麵麵相覷,腳尖都轉了半圈。
“二百兩!真的不能再少了!我們也是要討生活的啊!”那店家險要急得哭出來,雙手一直合在胸前求著他倆。
此時,餘靜昭覺得是時候收手了,這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怕二人反悔,那店家立即待他們去鋪子裡簽字畫押,一旦紅印蓋上,這間鋪子便屬於他們了。
待店家走後,餘靜昭的嘴角卻浮出一抹笑意,拿起契紙在陽光下瞅了瞅,越瞧越高興。
竟然以二百兩的價錢買下了這麼間好鋪子,可真劃算!光是想著,餘靜昭就忍俊不禁。
但她卻沒注意到蕭四還微泛紅暈的雙頰,光顧著參觀鋪麵了,這時,蕭四才捋好情緒,開口道:“你可真大膽,竟就這樣買下了,就不怕此地真有鬼?”
“世上可沒有鬼,鬼怪自在人心。”餘靜昭四處瞥瞥,又摸了摸鋪子內配套的桌椅,她突然愣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向蕭四的眼睛,“不過,為何你不怕啊?”
“跟你一樣。”蕭四歪嘴笑了一下,嘴角浮出淺淺的梨渦,“我從未覺得這世上真有鬼怪,這些謠言不過是有人在作祟罷了。”
餘靜昭托著下巴想了片刻,毅然說道:“你這話自是沒錯,要不今晚我們就到此看看,究竟在此處是何人作怪吧!”
蕭四應了下來,畢竟在辰王手下乾事的這幾年,他學到最多的就是殺伐果決,縱使來者不善,他依然能拚儘全力護住餘靜昭。
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二人走後將鋪子的門帶上,趕忙回去找時裕,待他們走到攤車處時,時裕早已一臉不耐煩地坐在凳上翹著腿等他們。
“這麼慢!你們一去就到午後才歸?”時裕嘴裡嘟囔道,轉身又去收拾攤子。
餘靜昭一邊向他道歉,一邊幫忙收拾碗筷:“今晚我和阿四就暫時不回去了,正巧今日帶來的貨品不多,車子也不重,你一人回去應當可以。”
誰知聽餘靜昭此話一出,時裕臉上立馬露出賊笑,故意挑起眉毛看向蕭四:“哦?你二人……”
“想什麼呢!”餘靜昭連忙打斷他的歪心思,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若是我外翁外婆問起,你就說我和阿四今日有事,暫且在鎮上待一會兒,如果事情辦的好,就晚些回去。”
“那要是辦的不好呢?”即便腦門被餘靜昭敲得生疼,時裕仍是一副欠揍模樣。
“辦的不好我倆就會在鎮上找間客棧住下,你回去可彆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