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警覺,竟發現了安如塵的目光,故此,兩人視線相對,擦肩而過,卻並未起任何衝突。
隨後,安如塵來到主廳。主廳寬敞明亮,多用隔扇、掛落等裝飾手法,雕梁畫棟,彰顯主人的富貴與品位。室內擺放著紫檀木或黃花梨木製成的家具,而柳複,正坐在一張雕花椅上玩弄著棋子。
見安如塵來此,他不由得小心起來:“你為何在此?”
安如塵身後的侍從先答道:“回大人,此人說有話必須同您講。”
“哦?”柳複甩袖支起腦袋來,“什麼話還必須要親自帶到?”
安如塵先向他作了個揖,隨後彎著腰說道:“大人,我家老板說,您是我家貴客中的貴客,絕不可怠慢,因此她說,我家糕點是何其有幸能得到您的喜愛,為表誠心,日後隻要您遣人將您當日所需的糕點單子送來,小店便隻收您一半價錢,且竭誠為您送至府中。”
柳複許是今日心情大好,並未為難安如塵,隻出聲笑了笑,隨後扔給他一袋賞錢,道:“那便多謝了,既然是你接待的我,那今後的糕點,便都由你來送,可彆給我耍什麼心眼子。”
安如塵咽了口口水,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就此在侍從的陪護下離了宅子。
沒承想,他竟托了餘靜昭的福,成功混入了柳宅,雖隻是進出,且還被人看護著,但總比一事無成要好。
今後的計劃,也能見機行事了。
此後,鋪子的經營甚佳,每日進賬也差不多,時盈時虧,但好在大差不差,餘靜昭心裡便是高興的。
但在張棟來此的兩日後,她家的客流量猛然劇增,門檻都被踏破了部分,且無一例外,這些人大都是來買她家的糖藕。
說來也是古怪,為何這些人儘數來買糖藕?
不過這對餘靜昭來說卻是件好事,因為來早的人自是可以買著糖藕,來晚的人也不會就此離開,大家都秉著所謂的“來都來了”原則,雖買不到糖藕,也得買些彆的回去,故此,譚記這些日的進賬暴漲,害得餘靜昭算盤都撥不過來。
雖這勢頭喜人,但她還是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讓她家鋪子一躍成為這鎮上最出名的糕點鋪。
於是,她趁空抓了一個因比他人遲了些而沒買著最後一塊糖藕的人,向他詢問其中緣由。
那人聽了餘靜昭的提問後,卻顯得一臉不可思議又一臉急迫,匆匆道:“你居然不知道?”
餘靜昭搖頭,她確實不知。
“哎呀!”那人一拍大腿,頓時提高了嗓門,“還不是因為張棟昨日詩會時隨意作詩一首,大夥兒都對此有了興趣!”
不明其中意,餘靜昭的眉頭鎖得更緊,追問道:“什麼……什麼詩啊?”
說著,那人就吟了出來:“糖藕甘如玉,絲連似繡工。金秋賞心悅,甜蜜溢心胸。”
“這詩……好像不怎麼樣吧……”餘靜昭小心問道。
“那又如何?隻要是從張棟嘴裡講出來的,那便是一頂一的!”
見此人愈說愈激昂,餘靜昭隻得尷尬笑笑。
她不得不感歎,原來在這古代,竟也有這般狂熱的追星族。
等等!不對!既然張棟名氣這般大,僅僅是隨意作詩,就可以為她的鋪子招來這般多的客人,這豈不是天大的良機?
而轉眼現代,商業裡不也有利用明星效應來促成產品銷售之事嗎?那她何嘗不借鑒一下?正巧這眼前就有一位絕佳的選擇。
餘靜昭想至此處,立刻馬不停蹄地打包了好些糕點,火速向張棟奔去。
“代言人?”張棟發問,他從未聽過這個說法,故而蹙起了眉頭。
“對!代言人!”餘靜昭滿臉興奮,同他將其中之事簡單道來,“就是請你出一冊遊記,裡麵多提上幾句我們譚記糕點,之後再為我們鋪子的招牌題幾個字,最後簽上名,這樣便可得五十兩,你覺著如何?”
張棟思考了一番,轉了轉茶杯,暫時還未做出回複。
餘靜昭倒也不急,她隻坐在此處候著張棟對她的答複。
靜了良久,張棟先是歎了口氣,隨即說道:“罷了罷了,那我就幫你這個忙吧!”
“多謝張郎君!”餘靜昭連忙起身拜謝,接著將帶來的盒子掀開,露出裡麵各色的糕點來,“這些隻是見麵禮,您隨意享用。”
“你不會就想拿這些報答我吧?”
“自然不是,這些是請您吃的,而答應您的報酬,我們譚記也是會一分不少地交到您手中。”說著,餘靜昭就從餐盒裡端出一疊新鮮的糖藕來,雙手送到張棟跟前。
張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到嘴裡,咬了一口,還是倍感酥脆,他似乎對譚記的糖藕很是滿意。
如今,代言之事說定,餘靜昭便不再愁名氣不夠之事,有了張棟的加持,譚記糕點之名必能傳到街頭巷尾的每一處角落。
她有信心,譚記糕點鋪,必會財路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