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嘯本就遠遠跟著他們,見狀攔住菘藍問:“你跑什麼?怎麼回事?怎麼把你家娘子扔車上就跑?”
菘藍根本沒看清是誰,以為是何閔一夥的,待要掙紮才看清是隨容璟來過的侍衛。
而車夫一看菘藍有幫手便調頭跑了。
好像遇見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侍衛大哥,我家娘子不知去哪了?”
輕嘯聽的一頭霧水“怎麼回事?你說清楚,衛娘子不是被你扶上馬車了嗎,你在說什麼?”
菘藍著急喊道:“哎呀,剛剛那個是何郎君的婢女,她帶著帷幔冒充我家娘子,快跟我去翡盛閣。”
輕嘯一聽心道不好,隻怕何閩安排在翡盛閣這麼一出是早有計劃。
翡盛閣四處是水景他聽得不甚清楚,這才沒發覺衛娘子被掉了包,這下糟了!人在眼皮子底下丟了。
輕嘯趕忙跑去翡盛閣,雖然知道這會時間衛娘子不可能還在,但是隻能回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些痕跡。
剛剛的雅間,果然人早就不在了,一絲痕跡也無。
小二正領著新的一批客人要進去呢,看見輕嘯身形飛快的跑進去,在後麵忙喊“客官,這間有人了,您看您。”小二賠笑道。
“剛剛這間的客人呢?”輕嘯問。
“這,小的不知,但肯定是離開翡盛閣了,不然小的也不能帶人進來呀。”
“往哪走了?”輕嘯有些著急,衛娘子是郎君下令好好看著的,重鳴太傻了容易看不住衛泠,這在他眼皮子底下弄丟了,豈不是說連重鳴都不如?郎君還不得發配他去挖礦啊。
小二看他總擋著道也不是回事,乾笑“客官您去大堂問問掌櫃的,小的確實沒看見。”
輕嘯前前後後找了好幾圈終於在問到一個小二,看見何閩攙扶著一個醉酒的娘子從後門走了,輕嘯不敢耽誤急忙讓菘藍去彆院向容璟稟報。
衛泠暈倒後便被何閔從酒樓後門帶走放進馬車,隨著馬車七拐八繞,從後門進入附近一座園子——群芳園。
衛泠因為這具身體常年喝藥,味覺有些不靈敏,不小心著了道。
但也正是因為這身體常年喝藥,這迷藥的量能讓女子昏睡一兩個時辰,衛泠卻在何閩把她抱進院落時就醒來,隻是這藥力導致人渾身無力,一時間掙脫不得,衛泠隻能將隨身的香囊扔下,暗存一絲希望。
蠢貨!衛泠對自己有些憤怒,已然死過一次居然還不長記性,獅子搏兔亦然用全力。
怎能因小看何閩而失了戒備之心,固然何閩偽裝的很是不錯,可她也是活了二十年的人了,上過戰場殺過人,遊曆山河見過多少癡男怨女愛恨情仇,沒看出何閩心懷不軌就罷了,怎麼能不抱有戒心!
衛泠被何閩放在矮踏上時佯裝剛醒來。
這屋裡香粉濃鬱裝飾堂皇,聞起來衛泠就知道是個煙花巷,隱約還能聽見遠處的熱鬨聲,愈發顯得這院子寂靜了。
何閩知道這藥性她這會渾身無力,根本無需綁著她,何況他也不喜歡昏迷的女子,好生無趣。
屋內燈光昏暗,窗邊吹來的晚風晃動著燭影,屋裡的氣氛十分詭異,何閔坐在對麵茵席上,端著茶盞吹著。
何閔抬頭看向衛泠,開口道:“衛娘子醒了。”
完全不似往日的溫文爾雅,明明還是那張皮囊,一如既往的俊逸,但衛泠就是看見了這張人皮下的惡鬼,猙獰、醜陋、可怖、讓人生懼。
衛泠似是釘進了何閔眼睛深處,哂笑道:“如今何郎君全然不同往日人前形象,這就將戲唱不下去了?”
“衛娘子也甚是鎮靜,倒讓何某吃驚了。”何閔放下茶盞朝衛泠走來,抬起右手,將衛泠的下巴抬起仰視著他,拂去一縷擋在眼前的青絲,撫摸這張惹人憐惜的臉龐。
“這眼睛怎生得如此犀利,我記得初見你時,你可不是這樣的眼睛。”接著便把衛泠的眼睛遮住,這便瞧起來順眼多了。
衛泠被他捂著眼睛五感異常敏銳,感受到陌生氣息的靠近,令人不適,作嘔,像小獸被入侵地盤般汗毛直立,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使出渾身力氣抬腳便把何閔踹了出去,方覺空氣又富裕起來。
隻是她渾身無力,就像跟人調情般隻讓何閩被踹的踉蹌了一步,他調笑道:“衛娘子好身手。”
到也沒再急著上前,接著問道:“衛娘子,你若是聰明就應該老實交代,那印記你在何處看見的,那些東西何在?”
“我兄長是否是你所害?”衛泠覺得不能任他帶領話頭,畢竟她不清楚扳指、印記這些個勞什子的來龍去脈,她想衛徵的死可能與之有關。
“可惜了,你這麼聰明的美人卻快要香消玉殞了。”何閔未正麵承認。
“知道了又能如何,衛娘子難不成演戲演上癮了,還會替衛兄報仇不成。”
衛泠不知道何閩的話什麼意思,正要問他,卻聽見他笑著說“阿姈,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綻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