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啥和他們說這些廢話,直接等他們倒不就行了?浪費口舌。”張丙拉著哈喇子抱怨,他就怕大哥心軟,之前捉住一女人,說著說著大哥就把人給放了,他們可餓了好幾天。
“你懂個屁,及急躁躁的!外鄉的都警惕,得多說點話讓他們放鬆一下!”被刺中了心事,張甲有些暴躁。
馭屍城城主府與王、崔、雲、顧四大世家掌控整個馭屍城資源、人才與經濟。是每個馭屍城人擠破頭路都想扯上點關係的存在,要是這三個精裝的練家子能入了那四大府的眼可就了不得了。
“那咱們今天能進四大府和城主府了!”兩個沒腦子弟弟突然後知後覺激動的問。
“對!”張甲心想終於問到正題上了,他心裡也有些意氣風發。“今咱們哥幾個不去那小門小戶,就走一遭那四大府!”以後咱們出門也能說是和大世家扯上關係的人了。
張丙跟著雀躍:“城主府四大世家!能賣大價錢!”
張乙:“比隔壁驢臉酒鬼得的錢還多!”
張甲也高興的重重點頭:“對!”
興奮後張甲開始辦正事。
張甲讓兩表弟將這三人綁好,拖到屋後的人力板車上去,這三人做這坑外鄉人的事也做了三次了,一回生二回熟,此時現在做起來已經很是熟練。但他們沒有拉車的畜生。
整個陰槐林村就酒鬼家有這代步的老驢子。
三人又去租了隔壁酒鬼家的老驢子來趕路,但每租一次驢子三人對酒鬼的嫉恨就又多了些。這拉的比驢臉還長的老酒鬼摳搜的很,閒的沒事就漲錢,連著坑他們兄弟三次。
一進屋就是臭熏熏的酒氣,但三人還是嗅到了那點令人迷醉的酒味。鼻子聳動,狠狠吸了兩口像占了兩口便宜似的才作罷。
老酒鬼亂糟糟的頭發蒙麵,虱子在頭頂到處攀爬。見今日有了酒錢,樂顛顛的數了數錢,倒是停了手,沒再打地上趴著的不省人事的小兒子。
張甲進了屋打眼一瞅那小娃,呼吸微弱的倒是像要沒了氣息。
他頓時心中一驚。
彆看他們這麼不乾人事。馭屍城乾啥都不行,但隻允許這乾買賣屍奴的事。犯法的事他們可是丁點都不敢乾的,蓋因馭屍城從無死刑,但,要犯著了就隻會讓人生不如死。
這嚴苛律法中最嚴也最令人懼怕到先抹脖子自殺的一條律令。——不可棄子與殺子。
與買賣親子看著相悖,但確實是存在這麼一條人人皆知皆懼的律法。
馭屍城律法言,殺子棄子者,做屍奴。違者剁手足剜雙目斷子孫根之刑,三百六十中刑罰輪一遍後,被活生生煉製為守城屍,斷裂驚痛跟隨一世。
且被煉屍時還會被喂下活靈藥,活靈藥能在短時間內增加人的五感,原本為野外生存用藥,但近些年被用為了刑罰,使近些年刑罰更為殘酷冷血。
因屍奴魂魄不全是無法入輪回的,這地獄般的苦難怕是隻有魂魄消失於天地的死亡才可解脫。所以馭屍城正常死亡反而是幸運的事情。
張甲三人還記得饑荒厲害那年,棄子者眾多。那年城主府的冷酷士兵卻拉了人一車一車往城門口運,結束三日城中都似聽到慘叫餘音,一月後仍讓人心有餘悸,更有膽小者再次聽起便會雙腿顫動不已。
便是隻聽聞者都因懼怕龜縮了起來,自那後城中再未聽聞棄子之案,更何論殺子。但虐子……重孝傳承的城主大人倒是沒立法,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奇怪但沒人敢問,也不關他們小老百姓的事。
要是老酒鬼真的發酒瘋把他的兒子不小心打死了……
張乙先是怕的一個哆嗦,然後便是眼前一亮。他垂首往大哥張甲那說了幾句耳語,很快張甲臉上驚懼消失甚至慢慢帶著喜意,他也回過神來了。
可不是嘛!這老酒鬼要是死了,小鬼也沒了,這相親鄰裡的他這老驢子可不就是他們哥幾個的了!!
張甲立即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再老酒鬼麵前暴露心思,老酒鬼還在內裡抱著酒壇子喝酒,沒看這邊。
隻是……這驢子的事,還得需要細細謀劃才行。
三人本就沒想爛好心提醒老酒鬼你兒子要死了,現在更是沒心思了。
村裡屋子的構造都一樣,外屋並裡屋兩間,裡屋的門縫開了一點。想再次確定那小娃確實沒多少氣的張甲,突然看到了一抹黑色,那質地光澤黑暗中都泛著油潤的光亮似的。
這是什麼好寶貝?張甲被引了片刻心神,正要湊上前去仔細看看,卻被一道帶著酒氣的人影給堵了個正著。
偷窺被主人家看個正著,張甲尷尬的笑笑,“就看看是什麼東西。”
啪的一聲,老酒鬼的回答是將門狠狠地關上了。
那棺材他雖然打不開,但叫了彆人過來直接買走也能賺幾個錢。可不能被居心叵測的三骷髏兄弟給偷走了!
老酒鬼憤怒的看著張甲,張甲摸摸鼻子,不讓看就不讓看嘛。“我走我走,不看就是了。”張甲罵了一句,而且一個整天醉醺醺的酒鬼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
三人快快樂樂的就上了路。隻是三人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他們剛架著驢子走出陰槐林外麵就下了大雪,狂風加大雪雪上加霜,他們到城內得到午時了。
兩個弟弟又開始稀碎抱怨互攀。
為首老大吐了口旱煙,煙氣和著風雪,噴在板子上被綁的三人身上。
有些深沉。
他還在尋思老酒鬼屋裡那黑黑鋥亮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值錢的寶貝。
壓根沒想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