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地笑著,往旁邊挪了幾步不想離伊藤誠太近,“這麼晚了伊藤先生還不下班嗎?”
三子屬於集團內部的幫派勢力,和精英勢力首要人物伊藤誠很少遇到,以往隻是點頭之交,兩人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這次狹隘的電梯內部相遇了,總不能一路沉默上去吧,寒暄幾句是成年人必要的交道。
伊藤誠笑得溫文爾雅,哪怕抱著一遝資料也不影響他的風華,像是華國古代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溫潤的聲音在空曠的電梯裡響起。
“在下找祁先生有事,公司的賬目裡有一百萬資金沒經過在下的手神秘消失,祁先生應該清楚。”
三子冷汗直下,伊藤誠果然不好對付,他不敢隨意說話給伊藤誠留話柄,隻能假裝一無所知嘻嘻傻笑,“是的,是的,伊藤先生關心公司的心是我等拍馬也趕不上的,佩服,佩服,我來幫先生搬資料吧,省得累到先生。”
“多謝你的一片好心,在下不敢推辭。”
資料全都交到三子的臂彎,看起來不重的資料沒想到比一隻大肥鴨都重,三子偷偷齜牙咧嘴的表情全被伊藤誠在光可鑒人的電梯牆壁上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在心裡已經後悔了一百次,三子看著伊藤誠人畜無害的笑容還是默默後悔了第一百零一次,他就不該上這趟電梯,不然坐普通電梯上去多好,擠是擠了點,但不會遇到伊藤誠這笑麵虎呀,貴賓電梯自己沒福分沾染。
總裁辦公室外響起了敲門聲,祁夜從老板椅上坐直身子整理了一會兒身上的西裝,確認自己恢複到了嚴肅冰冷的工作狀態冷冷開口,“進來。”
先映入眼眶的是抱著一遝資料的三子,他見了祁夜比見了媽媽還要親熱,“老大。”
伊藤誠不急不慌跟在落後半步距離,“用華國話來說,三子算是祁先生的馬仔吧?”
他自問自答,根本不需要祁夜回應,“祁先生的馬仔忠心耿耿,比我的下屬好用多了,一百萬從賬上跑掉了都不知會我一聲。”
伊藤誠溫潤偽裝之下的刀劍稍稍露出了一點刃,金絲框眼鏡下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直直的盯著祁夜的眼睛。
兩個大佬的交鋒形成的氣勢排山倒海,三子沒說一句話,他不敢動彈變成了一個雕塑,隻有一雙眼珠子能轉動。
祁夜輕描淡寫掃視了辦公桌上一本本鋪開的賬麵資料,“難為伊藤君操心,我和財務部的人說過了這筆賬從我的個人賬戶上走,不計入公賬。”
“在下隻是想知道祁先生為何有此舉動,這筆賬進入了公辦大學的非稅係統,公司的錢來源特殊……”
伊藤誠未說完的話祁夜心知肚明。
“事關個人隱私,我的私事不需要告訴伊藤君吧。”
伊藤誠頷首點頭,“祁先生所言極是,您的私事自然不必告訴在下,這一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已經在您的桌子上了,在下不想多管閒事,您看看有什麼問題。”
伊藤誠揮一揮衣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了這間辦公室的大門,三子剛鬆了一口氣,委委屈屈和老大吐槽伊藤誠有多可怕,多讓人提心吊膽。
“老大,伊藤誠他就是個偽君子,您千萬不要信任他。”
辦公室的門豁然打開了,伊藤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三子尷尬得隻恨爹媽多長了舌頭,現在把舌頭咽到肚子裡有救嗎?
“伊藤君,進出我的辦公室請敲門,這是基本的教養。”祁夜皺著眉,很不喜伊藤誠的隨意。
他彬彬有禮鞠躬道歉,“是在下的疏忽,隻因忘記和您說一件事才匆匆折返,還請諒解。”
祁夜冷著一張臉等他的下文,隻聽伊藤誠繼續說,“藥物研究取得了新突破,現在正是關鍵時期,需要在下去主持工作,財務部的工作已經全都交給了我的助理,省得祁先生覺得在下多管閒事。”
“辛苦了,研究成果出來後我請伊藤君到家做客,必定好生招待,M國那邊也要麻煩伊藤君了。”
出於目前對伊藤誠的信任,祁夜許下了承諾,伊藤誠輕輕搖頭笑著揶揄道,“三子兄弟說得對,有些人不可輕易信任。”
說這句話就過了,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互相敵對隻能讓彆人有機可乘,祁夜不喜歡不利於團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