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衣服，誰給我件衣服！”

“完了，被抽中了。”

“什麼？”

“還能什麼，被深淵抽中了唄。”

深淵、抽中。僅僅兩個詞就讓原本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穿著花褲衩抱著上半身的中年男人緩緩放下了手，有人小聲地哽咽，也有人突然就哭了出來。

四麵都是雪白的牆壁，沒有天花板的上空黑色的漩渦勻速地旋轉著，他們像是被從上麵打開的禮物盒裡的禮物，漩渦如同收禮者的眼睛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側的牆壁上突然亮了起來：倒計時：00:01:30。

“十多億人，那可是十多億啊，怎麼就能選到我。”

“我想回家，嗚嗚嗚，我什麼都不會，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吵什麼？學校沒教過麼。”一身職業裝的男人突然出聲，常年上位者的氣勢成功穩住了場子，“馬上要抽天賦，還有功夫在這哭。”

牆上的倒計時在飛快跳動，原本哭泣的人也不得不麵對時間的緊迫。

有膽子小的人往男人方向靠了靠，小心問：“就是……努力想著自己最擅長、或者最喜歡的事情是吧？”

職業裝男人緊了緊腮幫子，過於愚蠢的問題讓他眼神不善地看了過去。嚇得問問題的小年輕縮著肩膀退了好幾步。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溫柔的女聲來自一個看起來30多歲的女性，明顯帶著安撫意味的嗓音讓無數雙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抽天賦，就是選擇你最擅長的東西，而你對它越喜歡，抽到的天賦等級也會越高。”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女人也隻來得及補充一句，“要是抽到的天賦和你想的不同，也不要慌，可能你並不清楚自己擅長什麼。”

00:00:09

所有的眼睛都看著最後跳動的數字，頭頂上的漩渦轉的更快了，就連身邊都有被帶起的風浪。

“算了，就當上岸了。”

……

七年前，深淵降臨。

巨大的漩渦乍然出現在天空，人類的生活突然就被打破了，在統計後一共有193個漩渦，正好對應193個國家。

被抽中的人會進入副本，像是無數小說愛好者曾經熬夜看的小說設定一般，隻有通關的人才能活著回來。

但深淵像是在戲弄人類，副本的類型不僅限於恐怖和生存，稀奇古怪的副本依舊層出不窮。

在人們發覺通關的積分可以兌換未來科技乃至傳說中的修仙物品後，人類的劣根性促使了戰爭的爆發。

普通人的生活在短短一個月裡就徹底被戰火覆蓋。

不斷地有人被抽中，新的武器技術麵世。每天死於戰火的人數高的可怕。人們一邊大喊著‘世界末日’一邊殺戮的同類時，深淵突然強行進行了分區。

東南西北四大區的分割簡單粗暴，大區之間被扣上了不知名的防護罩，如火如荼的戰爭從亂戰變成了內戰。【注1】

這時人類才意識到，深淵並不是機械的。

如同自家圈養在一起的羔羊，主人某天發現它的羔羊們居然打了起來，於是按照一定的規律把羊圈分割了開來。

大區裡的內戰結束很快，至少在表麵上結束了。從此，天上的漩渦成為了人們生活的一部分。

西區的人對漩渦的稱呼直譯過來是——登神之路。他們相信，隻要不斷通關副本獲取大量的積分就可以成神。

東區的人則喊它——深淵，意味無法窺視的恐怖。

日子逐漸平靜，人們內心充滿了僥幸：未必能選到自己。

但，總有人會被選中。

……

天上的漩渦轉動緩慢如同一個背景板，中間的區域被擋住，畫麵裡正在直播著這次新人的加入。

【唉，每次有新人的時候都讓人心情不好。】

【好在沒選到我。】

【這次沒選到又怎麼樣，總有倒黴的時候。】

【前麵的，你閉嘴！】

【這次抽了100個新人，還好不多。】

深淵直播間是三年前出現的，強勢霸占所有APP首頁、廣告牌和電視頻道。

以前打開APP都是廣告，現在打開任何APP都是深淵直播。好在它可以被跳過，隻用點一下右上角的X就行，比有些廣告可強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