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大河之中,姚淺立刻發動剛學會的神通“隱匿”,這條大河裡儘是純陰之氣,她整個人完全融入了河流之中,不再往外泄露半點氣息。
不過剛進入河流,姚淺就怔住了,因為這條河流根本不是她所謂的認為的,這裡更像是一條充斥著濃鬱近乎液化的通道,她想起了“閻羅洞”的稱呼,所以這裡根本不是河流,而是一條條通道?
她之前修煉的河灘不過隻是洞口?姚淺匪夷所思,修行界真是無奇不有。長長的深不見底的通道讓姚淺心裡直打鼓,但想到自己儲物袋裡那疊三陽符,和剛才那危機感,還是讓她往通道深處走去。
她現在有小神通傍身,如果遇到大敵完全可以隱匿,應該不會出問題吧?姚淺運起功法,讓太陰真氣流轉全身,保護自己肉身不受陰氣侵蝕。氧氣太濃會中毒,陰氣和靈氣太濃同樣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姚淺並不知道之前掃過自己的那道神識,本意不是自己,掃過她這裡隻是順帶,不過她進入閻羅洞後氣息瞬間消散的事,引起了來人稍稍分神關注。
這時坐在大殿裡的裴長青感覺到閻羅洞的異動,心念一動,元神瞬間離體,進入蒲團後方一尊三足金鼎之中。
金鼎之內是一條猶如天河掛落的銀色大河,河水看似隻起了微微波瀾,可聲勢浩大,隻要沾染著一絲河流震蕩氣息,就讓人有神魂俱裂之感。
這條天河每一次震蕩,似乎都有無數生靈要從河中破開而出,但每一次都是稍稍頂出半分,便被河水生生鎮壓按下,無聲但攝人心魂的慘嚎在整個空間之內回蕩。
每聲慘嚎都可勾動一個金丹修士心神,令其自化成灰,即便是元嬰修士,都無法長期抵抗這些勾魂之音。天河之上影影綽綽似乎坐著一人。
那人身體跟寬廣無垠的冥河相比似乎微不足道,可偏偏站在冥河之前,無人可以忽略這道身影,他仿佛便是這條冥河的主宰,他也的確是這條冥河的主宰。
如果從下麵看,便可發現這條看似遮天蔽日的冥河其實在另一個空間,而冥河下方則是四通八達、蜿蜒曲折的閻羅洞。這閻羅洞本來隻是一處廢棄的礦洞,隻因長年累月的接受到了冥河氣息的浸染才變成如此。
這還是因為冥河跟閻羅洞不在一個空間,隻因兩處空間連接處並不嚴密有關,如果在同一個地方,閻羅洞早被冥河瞬間同化了。
“師傅。”裴長青恭敬的給冥河之上的人影行禮,他話音一落,隻覺元神一輕,整個人已經瞬移到冥河空間之內,無儘刺骨陰寒之氣絲絲縷縷的朝他元神潤浸而來。
裴長青悚然一驚,不過這些寒意尚未侵入他元神,已經護體金光擋住,他不由心頭微鬆:“徒兒多謝師傅。”裴長青再次屈身謝過師傅。
正對裴長青是一名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容色殊麗、光彩耀目,身上一襲玄袍上繡著漫天星辰,星辰靈動宛若實物,星月交輝產生熠熠光華卻壓不住少年灼灼風華。
裴長青屏息斂聲,垂手站在少年麵前,態度極是恭敬。他三百歲便晉階元嬰,宗門都說自己是絕世天才,可他從來沒自滿過,就因為眼前這人,他是裴長青拚命全力都無法追上分毫的人。
姬淩霄淡淡道:“這個人你處理了。”
他話音一落,裴長青麵前便出現一個渾身精血枯槁的人形骷髏,若不是那人還留著一絲氣息在,裴長青都幾乎忍不住這人是誰,他遲疑道:“師傅,這是陳湧師弟?”
陳湧是魔神脈的弟子,他家老祖是無極宗上任掌門,退位之後想讓自家徒孫繼承掌門之位,但他徒孫跟姬淩霄爭奪掌門失敗,這會遠渡海外未歸。陳湧是這位的徒孫,他祖師離開後,他們這一脈在魔神脈的日子就不好過,他對冥河脈恨之入骨。
魔神脈自競爭掌門失敗後,就一直跟他們冥河脈作對,時常派人來偷窺他們,陳湧是最常來的人,他修為低弱,裴長青也沒把他放在眼裡,隨手把他打發了,他沒想到陳湧居然敢偷窺到師傅頭上,真是——愚蠢!
首峰內他嚴加防備了所有地方,唯獨師傅閉關修行的地方沒有太過關注,這是因為自己不重視師傅嗎?當然不是!有冥河在,莫說陳湧一個區區金丹修士,就是他們魔神脈的太上長老都無法抵禦。陳湧這鬼樣子,不是師傅出手,反而是師傅救了他,不然他早死了。
裴長青將陳湧抓了起來,又對姬淩霄道:“師傅,我開了閻羅洞讓新入門的小道童修煉。葬龍崖裡麵的靈氣震蕩越來越厲害,金丹以上的修士一旦進入便會引來靈力風暴,大家日後隻讓煉氣期修士進入了。”
師傅應該不在意這種小事,不過閻羅洞跟冥河相連,那裡因冥河震蕩,空間已不穩,難保會有幾個小東西不慎進入空間,屆時還要勞煩師傅把這些小東西撈出來,免得被冥河同化了。
姬淩霄問:“我聽說各方國度這些年都沒法提供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