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鉞心驚膽顫地看著他家暴怒的殿下,此刻他滿臉鐵青,手裡緊緊攥著那枚虎符,不停地來回轉。
“殿下,要不你先把虎符放下,先吃點東西,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
他主要是怕殿下一激動,把虎符給折斷了。晏刺史還等著這枚虎符回去交差呢。
話說回來,應鉞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家一貫冷靜的殿下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
在他的印象中,殿下有如此大的情緒反應,還要追溯到從前七八歲時。
有一次他們三個偷溜出宮,沒想到剛出宮,就被陛下發現了。陛下下令將他和左律送走,那時殿下衝出來,不顧自身的安危,跟陛下大鬨了一場,無論如何不讓侍衛將他們帶走。
後來,陛下竟然什麼也沒說,隻罰了他們仨禁足三個月。
應鉞不提吃東西還好。一提起這個,殷越離又想到石全那小子把那一大桌原本給自己準備的飯菜吃了個乾乾淨淨。
看看桌子上的六個空盤,那個石全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到底哪裡有半點女娘的樣子?!
而且,她昨夜在水中滑溜的像條魚,不僅抓不住,還出其不意地打了他好幾拳。直到現在,被她擊中的地方仍然隱隱作痛。
想到這裡,他的手不自覺撫上後腰……
這一聯想,他的眼前立馬浮現出前晚,石全在樹林裡的驅蛇,給他們烏賊汁;
想起她在海邊揍了他一拳,扯掉白霜雙的麵紗,從海中分水而出;
還有昨夜,她一頭及腰的青絲如雲,全身僅著一件白色肚兜,如同精靈……
不行了,他不止渾身痛,他還氣的頭暈眼花……
左律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剛剛在府中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殿下要找的人。
“人呢?找到了嗎?”
“沒有。”
“昨日我不是讓你看好她?”
“是屬下疏忽了。”
左律也是一臉沮喪。
府中總共就沒幾個人,他又要趕著回去抓那夥蒼戎的賊匪。本以為石全那小子要等著拿回自己的包袱,肯定趕都趕不走,哪裡還需要專門看著。
那包袱裡可是一大包珍珠啊。
誰能想到,那小子難道真不要了?
不過,左律偷偷瞄了一眼殿下身後的溫泉湯池,四周一片狼藉。石全和殿下好像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啊……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殿下全身濕透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全身上下隻有一條長褲。仔細看殿下的褲子上還有幾點血跡……
應鉞順著左律的目光看過去,大驚失色:“殿下,你……你受傷了?”
殷越離心道,我當然受傷了,昨日海邊被石全猛擊那一下,還有肚子上還狠狠地挨了一拳,
那小子下手是真黑……
他的手不自覺從腰間移到腹部。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對麵那兩個人,四隻眼睛正盯著他手的位置,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沒事。”他連忙將手放下,口氣有些心虛。
“瞎看什麼?我的衣服呢?你們去給我找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他沒什麼好氣。
“哦。”
應鉞應了一聲,沒動。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最後落在他腰上。
“怎麼了?”看兩人沒什麼反應,殷越離提高音量,眼含警告。
“殿下,你的腰怎麼了?不如我去拿點藥給你敷上……”應鉞有點擔心。
“閉嘴!我好得很。”真是多事!殷越離狠狠瞪他一眼。
“哦。那……這血……,殿下你傷到哪裡了?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這不是我的!”他一字一句強調。
不是殿下的啊,應鉞鬆了一口氣。
“那就是石全那小子的囉,他也受傷了啊?”
“他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之前手上的傷……”破了而已,還不是昨晚打他的時候太用力,活該。
不對,他為什麼要解釋這個?殷越離趕緊閉嘴。
什麼叫“也”受傷了?他都說了他沒事,這家夥是聽不懂嗎?
應鉞了解的眼神又落到他腰上,看來昨夜殿下和石全的戰況甚是慘烈啊……
“殿下,要不我去把那小子找出來打一頓。”
他一副了然的模樣,他家殿下肯定是打架吃虧了,不然也不至於氣成這副樣子。
隻是他不太明白,石全那一副小弱雞的身子骨,怎麼殿下竟然會打不過?
這個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殷越離實在是忍無可忍:“左律,立刻馬上!把他給我拉出去!”
左律早就看殿下神色不對,聞言一句話都沒敢多說。連忙捂住應鉞的嘴,將他連推帶搡往外拉。
“慢著!”
氣歸氣,殷越離心裡明白,這個此時出現的神秘少年,不對,神秘女子,身上仍有很多疑點,哪可能那麼多湊巧?
“找找那小子,他定然還在青州城裡。傳令下去,沒有路引不得出城!”
“是!”應鉞和左律彼此看一眼對方,都欺負到殿下頭上了,定然不能放過那小子。
“找到他之後立刻回報,不要驚動他,暗中監控即可。若是……發現有相貌跟他極像的女子,也立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