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就和叔父多說說話,叔父生性活潑,一定能讓小權衣變得開朗起來的。”
說完便寵溺的摸了摸小權衣的頭。不多時,權數便帶著小權衣進了一個小宅子,宅子外四處空曠,可內裡卻是裝飾奢靡,隨處可見的血玉、血紅色的帳子……
“你以後便住在這裡,每過一百年我便來一次,但若是你的功法還是沒有練到我想要的程度,便隻能繼續待著,去吧!”
小權衣隨即入定,隨著掌間的結印逐漸複雜,周身血紅色的氣息也彌漫的越來越多,霎時間,就彌漫開整個院子。
權數看著從權衣身上散發出來令人感到壓迫感的氣息,喃喃的說了句:“氣息太淩厲了,真不知道你是怎樣生出與你這樣不同的女兒?”
“但這樣,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啊!”他的眼神也隨著自己的話變得癲狂、嗜血。
小權衣釋放了八成功力時,院子裡的血玉桌便因承受不住。
“嘭~”的一聲炸裂了開來,甚至還有幾片射向了權數的四周,但在離他隻剩幾寸時便化為了粉末,他在這裡呆了片刻也許是想起了曾經與她一起的日子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滴答、滴答……”水珠落在地上的聲音。“嘭~”像有什麼重物落在了地上。
“小權衣,已經四天了,如若你還是找不到生機,經曆了臏刑、鞭擊、夾指、梳洗之刑,叔父可說不準你靠這幅殘軀能撐到什麼時候了!到時候如若我的小權衣死了,叔父可是會心疼的呢!”
說完他還真的像是極其心疼似的將她的亂發挽在耳後,可怎知,這些均是他所為。
做完這些事後他便消失在了空中,像是不曾出現過一樣,除了權衣滿身血汙,和膝蓋的血坑、全身鞭子抽打的血痕、手指潰爛、和受了梳洗之刑後深可見骨的痕跡。
這裡是角生墟的最深處,寂靜、伸手不見五指。
“滴答”聲隻是權衣的血流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權衣從刑台上滾落的聲音,僅此而已。
此刻沒了這兩種聲音,偌大的角生墟裡寂靜到像是什麼都不存在。權衣趴在地上,身上早無一處完好,就連氣息也極其微弱,就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嗯~生機”睜開眼的她不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就像是她口中所說的生機一樣,不甘死亡,不甘命運。
“生機、生機……”
她口中喃喃念著,一步一步的在地上爬著,黑暗中隻剩她在地上的摩挲聲,與自己的一聲聲“生機”。
此刻的角生墟不似兩百年前那樣充斥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像是成了一個活物,可以隨時隨地聽任主人號令的活物。
她的眼角掛著淚,可是卻癲狂的笑著。
“叔父,叔父你看,如今,權衣是不是達到了叔父的期望了呢?黑暗,刑罰,為什麼呢?”
“自出生起,便沒人歡迎我,我曾以為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可是是叔父將我帶到了人間,每到夜幕,我便發現人間的小孩是被哄著睡的:‘寶貝兒,乖,睡覺覺!’我也曾在孩子出生之時見過,那些人家都會為了他們的孩子降生而興高采烈。”
“我不懂,我就是這般的不受歡迎嗎,父親會因我的到來而無比痛苦,為什麼呢?因為我的到來剝奪了母親的生機,我總會看到,他與母親說‘如果沒有她,你就不會這般了。’我開始想,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活著,後來啊,母親魂散,父親徹底隱去行蹤。”
“自那時,我便開始想,是不是我真的不應該活著,就那樣,我在宮口等著他,等著父親回來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不殺了我,可我等來了你,當我到角生墟四天仍找不到生機快死之時,我突然明白了,生機從來不需要我去找,隻一瞬間,像是許多力量湧入指尖,生機出現在指間,掌控於指間。”
“一刀一刀,剜掉我的膝蓋,一刀一刀,將我的背用鐵梳劃掉一層層的血肉,直至深可見骨,一刀一刀,將我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