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事 趙敏聽聞,卻隻笑道:“她不過……(2 / 2)

隻他雖是疑問,卻沒想過黛玉會搖頭、會否認,且又見她皺了皺眉毛,仰頭說道:“爹爹之前還說要重新練習騎射的,如今家中雖有了馬,但卻並沒有可以練習騎射的地方,爹爹可是要食言?”

“玉兒……”趙敏輕喚了一聲,又轉身對著木清道:“木姑娘,我們就練到這裡罷,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和婉兒用膳罷。”

林如海見趙敏打發了馮瑛回去,並未多言,他也覺出了黛玉與以往有些不同,隻是不知為何,便隻好歎了歎氣,又俯身,柔聲道:“玉兒說要練習騎射,爹爹答應玉兒了,也一定會做到的,等過些天就讓管家去尋一個馬場去,可好?”

“那爹爹呢?爹爹也說好會和我們一起的。”

林如海不由皺了下眉頭,但仍耐著性子,安撫著說道:“爹爹也會去,但玉兒不要著急好嗎?”

“嗯!”黛玉重重點點頭,隻是又有些猶豫,似是也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得寸進尺”,但瞧了瞧他們的神色,卻還是說道:“不若我們以後每半月都請大夫來請平安脈罷。”

“玉兒,你這是怎麼了?為何想起這事?”

原先“夫妻”兩人還會認為是她學了這段時間的劍,覺得身子鬆快些了,才想讓林如海一起,但她今日這般三番兩次的行為,又想起讓大夫常來家中請平安脈,卻讓人覺得不同尋常起來。

“玉兒隻是……”她似是在猶豫,又想了想,道:“咱們先回去罷,回去我同爹爹媽媽說。”

見她這般,趙敏二人倒也沒再勉強,隻是牽起黛玉的手,緩緩往同熹院走,誰也未曾說話,直到進了院中,回到房內,趙敏才讓丫鬟都退了出去,而後又與林如海對視了一眼,將黛玉抱在榻上,緩緩問道:“今兒究竟是怎麼了,玉兒現在可以說了嗎?”

“嗯。”她雖然應聲,但眼中先蓄了一層水霧,緩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這幾日,我常做夢,夢裡麵,娘親走了,爹爹也不要我了,將我送到了京裡外祖母家,等我再回來的時候,爹爹也走了,玉兒……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聽得黛玉此言,兩人先是鬆了口氣,本以為她是被彆人的閒話嚇到了,或是家中又出了什麼背主的奴才,背地裡做了什麼事,反讓黛玉瞧見了,才讓她突然變得如此,卻未曾想隻是做了個噩夢。如今瞧著她這個模樣,雖然兩人也覺心疼,但也不由有些好笑,隻道到底是小孩子,卻被噩夢嚇了這麼些日子。

“玉兒,夢都是假的。”趙敏先坐回榻上,又將她攬在懷裡,笑說著:“你瞧,如今我和你爹爹不是都在嗎?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是啊,玉兒,夢裡的事,哪裡能做得數呢?”

“可是……自從珠大哥哥回京,我就常夢著,雖然夢中之事並不連貫,醒來之後也常常忘記,但是我總是記得的,在京中外祖母家裡,隻有我一個人在那裡,我再沒有親人了。”她說著話,又仰起頭,眼睛都已經濕了,隻是哽咽著說道:“或許夢是假的,但我知道這幾日醒來,我的感覺卻是真的,我害怕……”

“哎,”林如海長歎一口氣,見女兒這樣,他又哪裡好受,隻是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忽視了孩子的感受,怎能就小孩子就能當真不知事呢。雖然他並不認為黛玉之夢本是真實之事,但到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卻是忽然覺得,黛玉前些日子的開朗也許不是真實的,或許她現在的難過、隱忍,是從她弟弟夭折,母親生病之時,便留下了痕跡,隻是這些日子才又顯露了出來。

“玉兒放心,我和你母親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我們以後常請大夫來診脈,我也和你一起去練習騎射,我們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在一起,可好?”

“嗯!”

好容易哄好了小姑娘,林如海和趙敏都鬆了口氣,而後也認真地做起了規劃。一則,馬場是定然要去選的,此事已經應了黛玉,不好再多拖延的,且能讓她用此事轉移些注意也是好的。

另外,林如海倒是想在揚州另外置一個宅邸了,他原是想著自己在巡鹽禦史的任上不一定會留很久,所以就一直在官邸住著,但是如今又覺得黛玉心上難過去的坎兒,無論是幼弟夭折還是母親曾經重病臥床,都是在這個官邸發生的,留在這裡隻怕不好,便是為了讓她能換換心緒,也應該換一個宅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