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事 “怎麼了?”趙敏下意識地覺得……(2 / 2)

馮瑛一臉愧色,說道:“我本以為事情已了,見杜家姑娘平安北上,下了船也便沒急著回府,本想去街上買些女孩子喜歡頑的小物件回府,給婉兒和姑娘頑,可就是在路上,卻隱約聽起有人議論杜家之事,我因剛為著杜家的事兒回來,心下到底有些不安穩,便好生打聽了一番。”

她說到這裡,又看了看黛玉,心下有些猶豫,又朝著趙敏使了些眼色,但趙敏卻隻像是瞧不見似的,她無法,便隻好繼續說道:“誰知,外麵竟然傳得是,杜家大姑娘和張煥在瘦西湖一見,暗生情愫,但因為杜家要送女入宮選秀,如今不得不分開,那張煥還因為心有不甘,派船追了出去,隻是未能成功,如今已經在家中病了兩日了,如今眾人多是說張煥和杜大姑娘的事,倒是少有人提起張家此前的事情。”

“我也是從未見過這般無恥之徒,這般謠言七分假三分真,便已經可以將杜大姑娘逼上絕路。我也不明白,為何張家的事情已經這麼久了,竟是現在都沒有人來處理,若是能早些將張煥處置了,杜姑娘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馮瑛愈說愈氣,而後更是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倒是趙敏雖然惋惜,但知道事情至此,她已是儘了心力的,如今謠言已出,此事已無轉機,隻有看太子是否能念著杜家出力之情,不在乎謠言,仍將杜月嫻選進東宮,或者,再過兩年等謠言慢慢消散,杜家姑娘也不至於全無前程。

“莫要再說此事了。”她阻止了馮瑛的話頭,擔心她心緒不穩,又多說出些彆的話來,而後摸了摸黛玉的臉,瞧著她有些泛白了的臉,像是當真被這是嚇到了,隻是又瞧著眼神,倒是在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是嚇到姑娘了罷。”馮瑛也瞧見了黛玉的模樣,心下有些後悔,隨後又想到趙敏剛才裝作沒看見自己眼神的樣子,將這份後悔也淡下去了幾分,畢竟這位當娘的都未曾想著避諱著。

“玉兒沒有被嚇到,隻是有點為嫻姐姐惋惜。”她想到了那日在杜家聽到的楊家公子和杜月嫻的對話,若是沒有入宮之事,他們應該也是極好的罷,如今雖有謠言,但若那位楊公子不在意,或許……也不是沒有轉機……

“各人有各人的路罷了,那杜姑娘是杜家需要她如此,她自己也未必沒有心思,原本也沒什麼錯處,隻是路遇惡狼,自身弱小,又無反擊之力,才致如此罷了。如今雖然你還小,但多聽聽是沒壞處的,世上這樣的事情本就不少,也不是我們瞞著你就沒有了的。”趙敏頓了頓,還是安慰道:“不過有我和你爹爹在,你也不用擔心,我們總不會讓彆人欺負了你去的。”

“嗯,玉兒知道了,”黛玉點了點頭,又問道:“媽可聽說過要有人來處置張家之事嗎?總不能讓那人就這般逍遙下去罷。木姐姐剛剛的話也很對,若是早早處置了,就不至於到今天這地步了。”

“也該有消息了。”趙敏拉著黛玉的手起身往回走,張、杜兩家對立,張家之事從長安府查起,但人卻在揚州,如今這般局勢,隻讓揚州當地處置是不成的,她已聽林如海提起過,上麵應是會派欽差來,算著日子,也該到了才是。

因著聽了杜家的事情,眾人也沒心思再在馬場上多留,不過坐了一會兒,便乘車回了林府。

也幸而他們回來得比往常早了些,趙敏不過剛帶著黛玉進了二門,便有婆子進來回話,“太太,老爺說讓太太將東邊的會芳院收拾出來,另備一桌酒席,今日有貴客到。”

趙敏點頭,並未多問什麼,想來這個婆子也未必知道很多,故而,便隻是讓豆蔻和杜仲讓人好好安排,又囑咐定要細致等等。畢竟能讓林如海特意派人回來說明,又能讓他囑咐,將林府內除了主院外最好的所在收拾出來的,想必這位貴客的來頭定然不會小。

不過此間外院待客,沒有女眷作陪的道理,她安排好後也不再多管,隻是帶著黛玉回房,又囑咐她近日多注意些,彆衝撞了人罷了。

林如海回來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本是想直接去書房睡的,但想著家中之事,還是該讓趙敏知曉著才好,幸而回到同熹院時,見趙敏房中的燈還亮著,便走了進來,不過雖然趙敏仍未睡著,隻是歪在床上看書,但床上卻還躺了一個小人兒,顯見著是已經睡著了的。

他將聲音放得更輕,問道:“玉兒怎麼睡在這兒了?”而後也沒等著回話,將手握得暖了些,便伸過去摸了摸黛玉的臉蛋,“倒像是比以前多了些肉似的。”

“她這些日子用得比往常也多了些。”趙敏頓了頓,方回道:“今兒玉兒騎馬險些摔了,當時瞧著好像沒怕似的,隻是回來用過晚膳後,倒是更黏我了,後來更是直接在我懷裡睡著了,這不就直接讓她在這兒睡了,省得回去路上吹風。”

“可傷著了?”

趙敏搖搖頭,她已經檢查過了,卻是沒傷著的,隻是手握韁繩握得有點緊,稍微有些紅腫,雙腿也因為夾著馬夾得太用力,有點酸軟,倒是沒彆的事。

林如海見狀,還待說些什麼,卻聽見黛玉的聲音,哼哼唧唧,像隻小貓似的,似是被他們的說話聲吵到了,欲醒未醒的,兩人見此,便忙先止住了聲音,又輕輕拍了拍,才見她安穩睡了。

如此一來,他們不好繼續在床前說話。趙敏便乾脆起身,披了件衣服,與林如海坐到了軟塌處去,接著道:“我今兒個還和玉兒說,學騎術是沒有不磕磕碰碰的,若是此時害怕了,不學也是可以的。”

“玉兒定是不願意的。”林如海搖頭失笑,自己的女兒自己定然了解,她說要去學,哪裡會被嚇一次便放棄了,故而也不再多言,又想起今日之事,說道:“聖上派了三皇子和九皇子來揚州了,這幾日都會住在咱們府上,回頭讓玉兒也注意些,彆衝撞著了。”

“是為了張家之事?”

林如海點頭,說道:“張家的事涉及大皇子和太子,揚州無人能管,朝中那些大臣又少有人願管,聖上如今派皇子來揚州,想來也是沒有彆的辦法了,不過如今看來,聖上是不打算姑息得了,待此案了結,想來揚州定是又要有大變動,張家自然是不成了不說,隻怕杜家也得調走,如今瞧著卻不知來日如何啊。”

“左不過還是選一些能平衡局勢的人過來罷了。”趙敏很是看不上這位大晉皇帝,但自己身邊這人又偏偏是這位皇帝的心腹之人,無論怎麼想,這都不是長遠之計,但他們的位置,又不允許他們當真選了皇子輔佐,若是如此,隻怕這位皇上就先容不下他們了,況且,就如今地位最穩的太子和大皇子來看,卻是沒一個中用的,不過,“這次來的這兩位皇子倒是沒聽老爺說過。”

“三皇子很低調,九皇子還年幼,所以才未曾提起過。”

“低調?”趙敏挑眉,問道:“如何低調?”

“與那兩位相比,算得上不爭不搶了,聖上若安排差事就儘量辦好,若是不安排差事,他便帶著九皇子讀書,也是因此,所以他們感情也很好,這次的差事聖上也隻是派給三皇子的,隻不過九皇子說想要來江南遊玩,才跟著過來的。”

“我恍惚記得這兩位皇子好像不是一母同胞罷。”

“確實不是,不過九皇子出生時,他母妃黃貴人難產,所以才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嫻妃處撫養,嫻妃身體並不是很好,三皇子又大了九皇子近十歲,所以九皇子到像是三皇子撫養長大的了,故而情分極佳。”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