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起這種荒謬可笑的念頭!
他冷汗一片,直覺自己好像鬼迷了心竅,
他看了眼法布爾。
對方正看著窗外。
“放開我,要集合不是嗎?我從未缺席過任何集會和課堂。”
鉑西亞冷靜地看著他。
法布爾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不甘心地咒罵了句,不情不願地解開繩索。
“你是個聰明孩子。”
祭司陰柔的聲音裡語帶威脅。
鉑西亞表麵上顫巍巍地點頭,眼裡是逃過一劫的慶幸、些許的不安和惶恐。
但他心裡,已經在盤算著怎麼搞死這畜.生了。
“我、我衣服破了,這樣沒法解釋。”
他帶著點哭腔地懇求道。
法布爾祭司於是給了他條新的學徒外袍。
看來這人早有準備,不是第一回了。
鉑西亞心裡冰冷,他抑製不住渾身的惡寒,儘可能快地套上衣服。
他用手背輕抹了把嘴唇的血,血混著葡萄酒,又腥又甜。
他仔細扣上一顆顆紐扣,好像這麼做能驅散法布爾的放肆目光。
祭司走到神殿前的廣場,環顧聚集起來的孩子們,按壓下了不愉快,顯得威嚴莊重。
沒有人吭聲,一張張小臉都迷茫而無措地看著他。
祭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感覺自己活像是站在台上的滑稽戲演員一般可笑。
“是誰在搗亂?”
沒人回應,法布爾怒不可遏:“無故擅自敲鐘者,逐出神殿!”
“如果有包庇者,同等論處!”
“如果能檢舉出來的,我會有賞!“
孩子們互相看了看,一雙雙凝視彼此的眼睛中都帶著探究和防備。但還是陷入了難耐的安靜。
“不說是吧?”
祭司看向用慣的兩個男孩。他們姿態最放鬆,迎著祭司的目光也最為親近。
“盧克,盧卡,剛才你們集體用餐時,誰不在場?”
兩個高大的少年紛紛報出了幾個名字。
有鉑西亞,有凱蘭,還有蘇拉。
祭司眼神直接掠過鉑西亞,看向凱蘭。
對方驚訝、迷茫地看著他。
如果忽略那雙富有侵略性的眼眸,他真是被女神抱在懷裡的嬰孩——不知未來命運艱難的懵懂而無辜。
法布爾看向凱蘭,不用證據,直覺都叫他能確定是這個刺頭。
“你剛才去了哪?有人給你作證嗎?”
他居高臨下地逼視著這個孩子,想以此壓迫對方流露心虛和瑟縮。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凱蘭驚訝地叫出了聲,好似被率先懷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瞪著眼,緊緊嘟著嘴:“法布爾祭司!我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事情輕重!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我就要找來女祭司和我父親評評理了!”
這種激烈的表現,讓法布爾一怔,略微動搖起來。
但是,他想到了這男孩曾為鉑西亞遮掩過禁閉時間出去洗浴的事情——他對神殿無所不知。
鉑西亞現在是他新看中的貨色,他自然選擇包容了那點小小的任性。
他眼眸一沉,想起凱蘭之前也頂撞他。
即使不是,也必須是。
如果現在不當眾給出處罰,那他的威信將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