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鹹魚的第十天 非主流(1 / 2)

“法布爾祭司!請住手!”

一個女人高聲喊道,語言裡蘊含著沉沉的怒氣。

這老女人又來添亂!法布爾狠狠地看了對方一眼,無可奈何放下了鞭子。

“午安,尤利西斯小姐。”

他硬邦邦道,雖然他擔任主要祭祀勝利女神的神殿的掌管祭司,但他更信奉太陽神,接受了女人是男人的影子這種觀點。但這位女祭司出身高貴,暗地裡才真正掌管這個女神神殿的祭祀活動,這讓他麵對她不夠自在。

沒男人要的老處.女!

法布爾祭司心裡惡狠狠地想。

“午安,法布爾祭司,以及,在神殿內,請稱呼我為朵蘭祭司。”

女祭司走了過來,行了個平等禮儀。

她瞥了眼凱蘭,卻不提她的事情,而是詢問法布爾祭司:”我先是聽到警鐘,遠遠見孩子們沒有在午休,而是聚在這裡大呼小叫,發生了什麼?“

“朵蘭祭司,你有所不知,我正在懲罰這個行為惡劣的孩子,他不僅屢屢破壞規矩,還敢頂撞我。”

祭司麵露不愉,暗示女祭司不該乾涉他對學徒們的處置。

“我明白,他確實有點兒調皮。但公平地說,對同一個人同一個錯誤不能懲罰兩遍。無論是祈禱時間外出還是今早遲到,你和我都作出過處罰。而敲鐘這事,顯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所為,在鐘聲響起前,他確實在擦地。這孩子的自我辯護,儘管有點誇張,但不算毫無理由。法布爾祭司,多點耐心和寬容,是女神教誨的美德。況且,剛才我來時,泥瓦工匠們正想跟您商討修繕牆壁的事情,他們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因為還有三家神殿要排工期,不過他們的要價是城裡最便宜的……你看?”

祭司青著臉,他確實找不到彆的理由再懲罰凱蘭,而女祭司所說的事情,對他而言更重要。

“好吧,我去見見他們。”祭司狠狠地瞪了凱蘭一眼:“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

他把鞭子扔給盧克,怒氣衝衝地走了。

“你跟我來!”女祭司見他走了,才冷著臉對凱蘭說。

凱蘭連忙跟在她身後,轉頭拋給蘇拉一個笑容。

她三步兩跳跟著女祭司走了,一副得勝將軍的抖擻樣兒。

一群孩子們看著凱蘭的眼神,已經不再簡單的探究,有幾個還有點敬佩——這人每次把祭司氣得倒仰,但又沒有受到實質性的處罰。

凱蘭的笑容映入鉑西亞的眼中。

讓他一時間有點愣怔。

他對我笑什麼?嘲笑我之前的無能……嗎?

他左右兩側兩個梨渦兒就像是用手指按壓下的蒲公英。

鉑西亞想到這兒,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觀察什麼,有點不自在地將視線投往彆處,

一個躲藏在人群最後、仿佛老鼠般的男孩的身影撞進了他視線。

蘇拉眼圈紅撲撲,濕漉漉的,臉上笑著,門牙都露出來了一些。

一副癡傻樣。

鉑西亞跟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正好見到凱蘭豎了根大拇指。

他這才明白過來,凱蘭那個笑容根本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這個把自己坑進法布爾房間的家夥的。

鉑西亞心頭不快起來。

他走到蘇拉麵前,對方看到他時,眼神複雜,竟躲閃著退了一步。

果然是他。

鉑西亞牙關緊咬,拳頭捏得很緊。

屋內縈繞著一股蘆薈和玫瑰的混合香味,惹得凱蘭連打了兩個噴嚏。

“朵蘭大人,我想我是個傷員。”她哀嚎道。

“我瞧你挺有精神的。”

女祭司冷冷應道,她下巴埋在紫色滾邊的高領中,僅僅露出一條剛硬的唇線。

手指卻輕柔地將淡黃色的藥膏在凱蘭的手臂塗抹開。

凱蘭環顧四周。女性的審美與古板的教條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家具雖不多,但勝在精巧。牆上、地麵掛或鋪著編織毛毯。

掛毯是一幅畫。母狼側臥在河流邊,冰藍色的眼睛柔和地望著吮吸著狼乳的男孩,背後是巨大的圓月,將一狼一孩的毛發照得霜白。

凱蘭很熟悉這個神話故事,吉奧為她講過:第一代國王羅幕尼尤利西斯,被遺棄在森林裡,這時,勝利女神帕米拉娜化做母狼,撫養了他。後來,羅幕尼回到自己的部落,並奪回了權力。天災降臨,母狼再次出現,指引他和他的追隨者們,來到了這片大地,建立了第一個城市,並以他的名字命名,也就是現在的王城羅幕尼城。後來又由這個城市向外擴張,一個個行省相繼納入版圖:橡木、阿泰山、風暴、南部、黑夜……最終形成有諸多行省和民族的國家。

凱蘭突然想到,這個時候的吉奧,好像剛來王城吧?以他才華,也許很快就能在元老院做書記員了。

凱蘭期待著和舊友相逢。

“你在想什麼呢?”

女祭司喊了幾遍凱蘭的名字,發現這孩子竟然出神地望著掛毯一動不動。

她順著視線看去,落在了母狼和男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