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孩連克勞德的小習慣都觀察得這麼清楚,一定經常溜出來看克勞德主持祭禮。而且,他還果斷斷定克勞德更強……
這隻證明一件事:
這孩子,是克勞德的瘋狂崇拜者!
笑、笑不出來了。
奧古斯特伸手故意把男孩的帽子往下壓了壓,惹得凱蘭不滿地抗議了下。
“哼,他絕對不喜歡沒長毛還不守規矩老翹課的小子。”
喂喂,我乾嘛要他喜歡我啊!
凱蘭無語地看向奧古斯特,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剛想開口解釋幾句——
“汪!”
狗吠聲突兀在冗長的巷道裡響起。
凱蘭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奧古斯特走了兩步,意識到什麼,轉過頭。
“你怕?”
凱蘭立即小跑幾步越過他。
“誰怕了!”
奧古斯特覺得很好笑,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居然怕狗。
不過,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沒什麼可嘲笑的。
一隻肩高與凱蘭幾乎平行的巨大狼犬向這走來。看它脖子掛的銀鏈,恐怕是哪個貴族家裡跑出來的。
“哈哈,小子,教你一手,對付攔路惡犬……”
奧古斯特蹲下身,撿起塊磚頭,向那狗高高拋去。
那狗斑禿的肩膀聳動了下,四肢凝滯了片刻。
但奇怪的是,這狗卻沒有如奧古斯特預想那樣倒轉而跑,而是咧著嘴,歪斜著走來。
它口中流著銀色的誕,走路的姿勢那麼奇怪,像是被人不斷按下停止鍵一般。
雙目也充斥著血絲,讓人感到一陣不安。
奧古斯特看著它,臉上慢慢變得凝重,身體也隨之做出了反應,擋在了孩子麵前。
此時,凱蘭也緊緊盯著狗。
寒意迅速攀上脊柱。
來自第一世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她。
....
砰砰砰!
“你做什麼!放我出去!”
年輕的王太子惱怒叫道,
門對麵,傳來她的老師平靜的聲音。
“你不該有這種無謂的恐懼。去結束了它們。”
王太子轉過頭,黑暗裡,是二十多雙獸眼,緊緊地注視著她,並一步步向她聚攏而來。
兩側石壁投下的光照亮了它們黑色的毛發和筆直的雙耳。
獵犬們咧著嘴,看著獨身一人的她,齒縫間透出低低的喘氣聲,尾巴微微卷起,舌頭不住地舔著鼻子。
王太子駭地連退幾步,背脊撞上了身後的石門。
她手裡僅有一把長劍。
“老師!”
她聲音顫抖起來。
“你該不會是要我……”
“殺死它們。”
王太子眼瞳浮上難以置信,幾乎尖叫起來:“那是二十條獵犬!我會被撕成碎片的!”
“你隻需要相信你的劍,就不會死。”
門後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輕,顯然,把王太子關到密室的人已經走遠了。
王太子轉過頭,僵硬地看著離她不足兩米的獵犬們。
他們身上套著粗重的鎖鏈,即使十分想將入侵者撕成碎片,也無法再前進半步。
如果她什麼都不做,隻要站在門口,她永遠都不會受到惡犬的攻擊。
但如果她真什麼都不做,那位無情的老師,真會讓她餓死在這密室!
她握著劍的手,抖索著。
……
凱蘭深吸了口氣。
真是的,明明那麼多年了,我還是那麼沒出息。
凱蘭的手碰到了匕首,仿佛這樣能給她如多年前在小黑屋裡同樣的慰藉。
沒事,不過是條瘋狗。
我殺過的還少嗎?
就在這時,上麵傳來男人輕描淡寫的話語。
“彆怕。小玩意兒。”
“匕首借我下。”
凱蘭驚訝地抬頭望著他。
男人那雙海藍色的眸子裡,透著氣定閒神的強大自信。
她不可思議道:“你要貼身肉搏殺了它?”
這個路人對她擠了擠眼:“會爬牆嗎?”
凱蘭愣:“會……”
奧古斯特握住了匕首,眼睛盯著那隻一步步衝他們走來的狗。
“退後,看到剛才我們經過的那樟樹了沒?爬上去!”
很不幸,他剛才為了見孩子,刻意甩開了擅長射箭的奧多良等親衛。這意味著他必須與惡犬貼身搏鬥,而一點點傷口,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不過,已經麵對無數次類似的危機的奧古斯特,已經深深懂得,這種時候,不必多想,隻要信任自己的經驗,信任自己的武器就好。
凱蘭:“……我們可以跑,那狗追不上我們。”
她相信,憑這個男人的本事,要想逃跑是很容易的事情。沒必要非得冒生命危險殺了這隻瘋狗。
“不,我必須在這結果它。這裡,士兵向來不巡邏,但可能會有其他人也經過這,既然叫我看到了……不必擔心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凱蘭為他的話語所震撼。
……果然是帕米拉的“好心人”。
我愧疚!我心太臟,之前誤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