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立海大?為什麼?”木下看著送過來的行李,抬頭望著坐在沙發上的七海,皺著眉不解地問道。
迫切想知道轉學理由的他,都沒有顧及抓著他褲腿往上爬的橘貓。
“神奈川比東京適合你,待在東京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七海看著木下一臉不讚同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
對上木下沒有帽子遮掩徹底暴露出來的眼睛,七海遲疑了幾秒,還是順從了五條悟的意思。
“而且讓你轉學去立海大也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來新家的時候五條悟路上就給他發過消息,解釋了為什麼讓小川轉學的事。咒術界那群老家夥最近似乎是查覺到小川的存在了。
要是再把小川放在他們兩個身邊,那小川隱藏這麼久的身份絕對會暴露,到時候他和五條悟想像現在這樣護著他就很難了。
那群人要是知道他的特殊性是絕對會讓人秘密處死他的。
對於威脅到他們自身利益的人、事、物,那群人向來都是會痛下殺手的,哪怕對方隻是一個孩子。
聽出七海的意思,木下抬起頭看向七海,語氣不安地問道,“危險……是他們知道了嗎?”
緊繃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微顫,木下垂下眼眸,他藏了這麼久的身份終究是被發現了嗎?
“沒有,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七海搖搖頭說道,嚴峻的麵容帶著幾分憂慮。
現在是不知道,但很難保證那群人以後也不會知道。
想想小川的特殊性七海就覺得頭痛以及感歎五條悟的大膽。
但他也沒有想到至血至親的詛咒和臨終前的愛,這兩種極致複雜的情緒碰撞在一起就是將一個正常的孩子變成現在這樣。
七海想著今後的打算,望著沉默不說話的木下,竭力安撫道:“這件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他們現在也還不知道。但為了避免被他們發現,小川,你還是待在神奈川最好,而且他說的事情也需要你去做才行。”
雖然他信任五條悟,也信賴他,但私心裡也多少覺得他這個前輩有些時候確實很不靠譜,但思來想去,他也覺得五條悟將人轉學到神奈川會安全許多。
最重要的是五條說的那件事情也需要小川去做,要有人確定那個東西真的是在立海大附中網球部才行。
他們幾個成年人太紮眼了不合適,小川會打網球也是國中生的年紀,做這個任務最合適不過。而且能讓小川多認識人交幾個朋友也是他們兩個大人的意思。
那件事情後,小川就格外在意自己身份,雖然現在嘴上沒有再說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敏感,再不交幾個同齡的朋友恐怕真的是有什麼心理疾病。
這三年除了上學,或者是被他們兩個人帶出去練手外,他們就沒有看到過小川跟什麼朋友出去玩過。哪怕周末沒有訓練,他不是待在家就是去墓園看望他母親,十幾歲少年應有的青春活力在他身上就沒有體現過多少。
“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木下問著七海,又蹲下來將扒拉他褲腳的橘貓抱在懷裡,坐在七海對麵。
低頭摸著懷裡乖順的橘貓,指尖柔軟的觸感壓下他心上的不安,微垂的眼眸遮掩了眼中潛藏的情緒。
“收到消息說立海大網球部裡可能藏有宿儺身體的一部分。不管這個消息屬不屬實都需要有人進去網球部看著,防止有人趁我們沒有動手之前搶先一步找到宿儺的身體部分。”
七海看著他抱著金桔,說著得來的消息。提到宿儺時七海明顯地猶豫了一瞬,這件事情本是五條悟負責的。
可結果那家夥卻讓小川去,美其名曰鍛煉他,還特意將人轉立海大就讀,也不知道五條悟到底怎麼想的,但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弊大於利。
神奈川是比東京安全,但立海大就未必比東京安全了。
“如果消息是真的,你隻需要潛伏在網球部。知道它在網球部就夠了,不需要你去尋找那東西。”
七海聯想到今天的事情,本就嚴肅表情更加嚴肅不少,再次強調道:“作為身份特殊的你,宿儺的身體你不能接觸更不能直接觸碰。絕對不可以私自觸碰上麵的封印,封印對你可能也有影響。”
在他看來東西再重要,但再比也沒有活生生的人重要,更何況五條還是讓一個孩子去冒險。
作為特級咒物哪怕宿儺身體被分屍成多塊,封印藏在各處,但就是一小塊也會造成無法估量的隱患。一旦封印被破,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中那就是危險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的。”木下抬頭看著七海嚴峻的神情,低聲保證道。
心裡對於去新學校的不解消散不少,但是他依舊還是在意那群人。那群人已經查覺到自己的存在,找到大叔他們身上也是遲早一天。
從醫院被五條悟帶回家的那天,以及再被他帶去見大叔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可能會有一天給他們帶來麻煩。
這三年除了放不下那件事情外,他更怕是因為自己牽扯到他們。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怪物。
一個非人非咒靈,被人詛咒過的異類。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卻被自己父親厭惡詛咒的怪物。
尤其是他的身體狀況現在還在不斷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他怕有一天,他會因此會傷害到他最不想傷害的人。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可以被術師祓除,也可以被高專秘密處以極刑。但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牽連到大叔他們。
“那就好。”七海掃視著新家的環境,沒有注意到木下的情緒變化,聽到木下這麼說他倒是放心不少。
這些事情本應該是由監護人五條悟說的,但五條悟把人丟給他後自己玩消失,而他又不能放任小孩子一個人不管,可誰知道一管他就管了兩年呢。
“大叔,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發現我的存在,你們……你們就裝作從未見過我吧。”
這一次,木下沉默的時間稍微久了些,沒有抬頭看向七海而是繼續低頭順著金桔身上的毛,語調極輕地說道,仔細聽卻能發現和他平時的聲音隱約有些不同。
七海一愣,沒有想到木下會說這麼說,扭頭看著低著頭神色溫柔地順著毛的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