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到路口分彆又各自回家。
蓮二目送著幸村和真田他們離開,提了提肩上的背帶轉身往另一方走。
吹著晚風慢慢地朝著回家的路走,蓮二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輕鬆愜意不少,就連肩上的酸痛沉重感都消失了些許。
今天確實有些累,尤其是他和真田的那場練習賽。不知道是不是他數據計算失誤,今天和真田比賽給他的感受格外不同。
平時比賽結束他確實會覺得有累但是今天卻覺得格外的疲憊,出汗量超出他平時訓練也就算了,就連身上也有種沉重感,像是壓著什麼東西。
這種感覺令他有些不舒服,但是那種感覺又無從解釋,他隻能歸咎是正常現象。
畢竟長時間比賽,結束後都會有一小會覺得身上各處酸痛沉重。
另一方。
木下居高臨下地望著被他堵在牆角宛如玩具般被蹂躪拆分崩壞的咒靈,微微蹙眉,他還沒有怎麼動手就這樣了?
還真是不經摧殘。
看著瑟縮的咒靈,木下不由得輕嗤一聲,帽子下血一般的豔紅色眼瞳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癱汙泥。
在看不見的帳中,少年的姿態顯得有些不協調。
無論是神情、那雙眼睛,還是眼底暴露出的想法,都不太像是“木下川”的模樣、隱隱地和平時不太一樣。
一樣的麵貌,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精神狀態,這種強烈的不協調感對比讓被落在角落的咒靈不寒而栗。
好一會兒,那隻紅瞳微微眯起,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臉帶上了些許莫名的深意,“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所以,該結束了。
木下臉上的笑意儘數一斂,手上的筆一落下,無數荊棘向咒靈襲去,帶起的咒力直接徹底將它碾碎摧毀。
所有的觸手如冰水遇火一般快速消融,連一絲殘留的汙穢都不曾留下。
看著乾淨無餘的地麵,木下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反倒是帳內另一處角落瑟縮將自己抱成團的少年十分驚恐地望著那道比他矮小瘦弱許多的身影。
他這個角度明顯地看清楚了對方的動作還有帽簷下那雙吸引人視線的眼睛,忍不住哆嗦著,聲音夾雜著害怕,“怪……怪物……怪物啊!”
聲音很低,但在這狹小的帳內木下明顯地還是聽清楚了那聲“怪物啊”。
隻見他伸手想要撤掉帳的動作明顯地僵住,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他臉上的神情又迅速的變了。
收回手,他歪頭看著那個少年戰戰兢兢的樣子,聲音帶著少年的清脆,隱約像是有著兩分笑意,但又像是沒有,狀似無意地開口,“怪物?你是在說我嗎?”
“你……你想乾什麼……什麼!我……我警告你,這、這裡是學校,到……到處都有監、監控的!”
看著對方緊盯著他,少年更加抱緊了手上的東西,聲音顫抖地警告道。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對方麵無表情的解決掉那個張著血盆大口長相恐怖的怪物的樣子極具震撼力,而這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那個怪物死了接下來就應該是輪到他了吧?
木下看著他一臉害怕畏懼往後退縮的樣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他這個樣子還真是像極了當初那個猛然推開遠離他的人。
他可沒有忘記剛被詛咒的時候,他最好朋友找到他家,在看到他臉上的咒紋時立馬推開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和這同樣驚恐、厭棄的眼神極其相似。
怪物啊!
熟悉的尖銳驚叫聲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木下盯著瑟縮在角落的人,眸光明滅,最後慢慢地朝咒靈產生者走去。
“你……你彆過來!再……再過來我、我叫救命了……”看著步步朝他走來的身影,少年一下子被這種衝擊嚇得再次跌倒在地上,不停地尖叫著。
“說我是怪物?那你呢?剛剛那個三級咒靈可都是你的負麵情緒滋生出來的。嫉妒對方厲害、不服氣對方是後輩、羨慕對方取得的地位等等這一切情緒都是你心裡最為真實的想法,那個醜陋的家夥可是因為你才出現的。”
看著他害怕不已的樣子,木下忍不住冷笑詰問道,現在知道害怕了那為什麼要在心裡幾次地用最惡毒的話語去抱怨詛咒彆人呢,這樣帶有惡意的人與怪物有什麼區彆?
一般負麵情緒還滋生不出成型的咒靈,但多次的負麵情緒詛咒累積足夠使得心裡那絲充滿惡意的想法逐漸成型,當然情緒波動最大之下的詛咒和惡意除外。
“我能祓除掉那個咒靈,信不信也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你,畢竟誰讓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呢?”
木下看著他呆滯驚恐的樣子,慢慢地靠近他,語氣輕柔到像是再說極微普通的事情一般,緋紅異色的眼眸在這暗色的帳中也是好看的不行。
“不……不要,我、我保證不、不會說、說出去——”少年話還沒有說完,隻見眼前殘影一晃他就失去了意識。
木下動作倒是極快,極快的碰觸又極快的分離,神情薄涼地瞥了眼被他打暈在地的人,將人拖到監控死角處他才撤掉【帳】。
要換成是咒靈敢跟他說那兩個字恐怕早就化成灰了。但念在對方是個普通人,他要是下狠心在帳裡真的解決掉人,後續事情他不好處理不提還必定會給大叔他們兩個引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就暫且放過他。
哪怕他看到了全部敢說出來,但大晚上漆黑一片,又是在【帳】內,說見到怪物會又有誰相信他的話?
而且還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