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離開的幾天之後,我漸漸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
椎名弦以一種飄忽的語氣說著,仿佛她也不敢置信這犯罪電影一樣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你知道我是一個占卜師,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我……”
她故意用混亂和不太規範的口語化措辭表達自己的驚慌,加強真實性。
“我不覺得這是疑神疑鬼,就使用占卜的方法驗證了自己的猜測,確實是有人在跟蹤我。”
“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也不可能以占卜為理由而報警。”
椎名弦說著,停頓了片刻,像是尋求認同般看向宮野明美,然後才說道,“於是我隻好觀察著周邊可疑的人,有的時候也用占卜試圖鎖定他們的蹤跡。”
“也許我不應該這麼做的,不應該去尋找那些跟蹤者的,如果不去刻意找他們,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
椎名弦坐回沙發上,抱住靠枕,用手狠狠揪著,尋找著安全感,敘述也暫時告一段落,似乎陷入了祥林嫂的狀態裡,非常後悔。
宮野明美聽著占卜師小姐的訴說,心漸漸地沉下來,腦中浮現一句話,“當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她對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有所猜測了。
宮野明美想要出言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感到內疚和自責,因為這一切大概是因為她而引起的。
最終,宮野明美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不是椎名小姐的錯,都是……都是那些跟蹤者不好,那麼接下來,又發生什麼了?”
在這個時候,宮野明美依舊還是以跟蹤者來稱呼,而沒有抖落組織之事,隻是她的遮掩過於生硬,很容易讓人看出不對勁。
椎名弦故作不知,稍微緩解了一下心情,又繼續道:“我找到了跟蹤者的蹤跡,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我盯著他看,他也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如果是普通的跟蹤者,應該會心虛離開吧,可那個人反而朝我走過來了。”
“我當時想要掏出手機報警,但他掏出手槍的速度更快。”
“……”椎名弦說著,沉默了片刻,“抱歉,我可能說了太多偏離重點的事情。”
但在緊張的情緒之下,多話是正常的。
“椎名小姐……”
宮野明美的眼神軟了下來,經過這些代入感極強的訴說,她的警戒心大大降低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椎名小姐替自己占卜時安慰自己的樣子,那副樣子好像還曆曆在目,所說出的話也讓人記憶猶新,使宮野明美能夠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純粹善意,並為之觸動。
那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可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原本笑著的,與黑暗世界完全沒有關係的椎名小姐,她今天所露出的表情,都是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都是那天來做了占卜的緣故。
善良的宮野明美不由得把責任歸結到自己身上。
她因為這次占卜而獲益,避開了陷阱,保住了性命,沒有牽連到妹妹身上,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一劫。
可椎名小姐在占卜中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因此被卷入了組織的事情中。
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宮野明美多少有點愧疚起來。
儘管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承認自己還是會選擇來占卜屋,讓自己認清琴酒的陰謀,但是……
“椎名小姐,我在聽。”
宮野明美堅定起眼神,沒有選擇坐到對麵的沙發,而是坐到了椎名小姐的身邊,放緩聲音道,“這應該也是和我有關的事情,不要緊的,你慢慢說。”
椎名弦略微側目看了她一眼:這個反應,比想象中的還要積極啊……看樣子上次留給她的印象不錯。
“在那之後,黑衣人用槍指著我,另一隻手則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椎名弦一邊調整著語氣、語速與神態,一邊說著,
“我們在無人的地方等了很久,一輛款式很複古的車駛來了。”
椎名弦拋出了新的乾貨。
她所暗指的就是琴酒的老爺車。
在一般人看來,如果不是真正發生了這件事,真正見過這輛車的話,又怎麼能知道這一點呢?
當然,在視頻裡隔著次元見到這輛車的椎名弦,是例外中的例外,誰也不可能想到的。
椎名弦歎了一口氣:“車裡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好像有著銀色的長發,穿黑色的風衣,另一個則是五大三粗的,他們的氣場很可怕,我隻看了一眼,就沒敢抬頭再看了。”
宮野明美聽著占卜師小姐的描述,立刻就想到了琴酒,並且對那個男人的可怕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