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您的忠臣已上線! 好大的大青芒……(1 / 2)

帝姬凶殘[宋朝] 巫醫醉 6138 字 9個月前

這是一個蕭索的秋天,趙宋的官家自封了道君皇帝,趙宋的卿相們盜上剝下,首都開封的百姓快快樂樂,北方大旱,南方洪澇,百萬庶民死於旱澇之災而消息不入東京城。

郭孝友坐在酒樓中,將家中快馬送來的書信緩緩擺在桌案上,上麵屍橫遍野、易子相食的形容詞多而醒目。

“竟有此事,”臉上裹著紗布的秦檜神情驚詫不忿,很憤怒的樣子,“朝堂之上竟一點聲音也無!”

郭孝友,遂川郭氏望族,政和五年的科舉探花,秦檜正是同場考試中不起一眼的一名進士。因為相貌古怪又持正不阿,縱使經綸滿腹、有鴻圖之誌也隻能在國子監虛無度日。

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動,酒水灑在了擺在桌麵的信紙上,洇出點點痕跡,顯然心在強忍心中起伏的情緒,“如今中樞朝廷浮雲翳日,為官者黨同伐異、禦下蔽上,官家隻聽得到那幾人言論,隻看得到這繁華盛世的東京城!”

“次仲言之有理!我大宋朝堂之上蟲豸遍地,縱使你我心中有一百個忠肝義膽也無處施為。百姓餓死,我,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秦檜說著,已然淚眼汪汪,似乎真的情到深處真情流露,他激動的情狀引來郭探花的側目,不由震撼感動,感慨:“會之當為能臣!”

“唉,我雖未曾在明麵上得罪他們,卻也和你一樣無法受到重用。”眼淚從秦檜剛毅俊朗的臉頰滑落,一副懷才不遇、有誌不能伸的可憐模樣。

郭探花摸了摸自己眼角的青色胎記,“會之與我境遇相仿矣。”

“此次官家命我擔任武德帝姬的啟蒙老師,我原不想去,但看如今的中樞,比我更有為的上峰們都有心無力,或許還不如去為一懵懂小兒開蒙教育。”

“次仲賢德,暫且避之一隅,留待有用之身,他日報國。”秦檜的鼻梁很痛,嘴上誇著郭孝友,心裡卻已經恨極。這郭次仲回回在我麵前凡爾賽自己的學問和家世,明明初任就是六品國子監學正、後任司業,卻整天在他這個九品太學學正麵前裝出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模樣!

若他秦檜也有一門八進士的家世,也有名臣祖輩,斷不會混成郭孝友這般垃圾模樣!以他的聰明才智,隻要有家世做背景,步步高升絕非難事!!

他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對自己嫉妒得要死的好友說道:“那位武德帝姬就和傳言中一樣頑劣暴戾,次仲前往翎府施教,萬萬當心。”嗬,最好和我一樣被打得鼻青臉腫麵目全非!要是不小心斷手斷腳、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更妙了!

“多謝會之提醒,我會小心行事的。”郭孝友拱手道謝。

武德帝姬的翎府不過是他暫時停留的地方,帝姬有什麼要求,自己儘管滿足便是,並不會去惹怒那個頑童。

東京城中人來人往,路上的行人大多服帶犀玉塗飾金珠,任誰來看了都要感歎一句繁華盛世。、

翎府原是上一任禦史中丞的府邸,因為奏事得罪了蔡京被貶黜離京,宅子便一直空著,直到近日重新掛上了翎府的匾額,成為了一座不怎麼正式的帝姬私府。

翎一字,可理解為翱翔,也可理解為鳥雀。身著綠色公服的郭孝友將目光從這棟宅子的大門匾額上移開,心中淡淡。

公主府的雜事似乎還未曾辦好,大門敞開著,門內蕭索一片,倒是守門的少年英武筆挺,襆頭錦襖束帶刀弓樣樣俱全,派頭很是不凡。想必就是殿前司舊班的班直吧,官家竟當真將舊班交給了四歲的帝姬。郭探花心中搖頭,以愛憎行事,官家的風格。

他走上前,還未報上家門,那少年班直便道:“這位可是國子監司業郭相公,武德帝姬今日外出,並不在府中。”

知曉他要來,派人守在門前,自己卻出門去了,果真是任性妄為、桀驁不馴。

少年班直以為這位相貌奇特的郭相公會拂袖而去,卻不想他攏攏衣裳竟然就著台階坐下,從懷裡掏出書籍慢慢翻看起來。

少年班直目瞪口呆,朝廷還有這麼不講究的相公,不由上前勸說:“郭相公,帝姬去了軍營,不到天黑是不回來的,您還是明日再來吧。”

“那我便等到天黑,”郭司業目光看著書頁內容,“跬步無已,至於千裡;覆簣而進,及於萬仞。一日學一個字一個偏旁部首也是好的積累。”

守門的少年班直無言,隻能陪在一旁繼續守著大門。原本帝姬教他打發了新派來的儒師,就到天武軍營去參加訓練的。

“跑起來!都給本將軍跑起來!一個不準拉下!”巨大的戰鼓擺在點將台前,圓臉少年不停擊打著鼓麵,陣陣隆聲中,小小的身影提著鮮紅的旌旗站在板凳上揮舞發號指令,指使著下方士兵們圍著諾大的校場來回跑圈。

“每隊五十圈,跑完的中午有飯吃,跑不完喝西北風!想吃飯就邁開腿給本將軍使勁跑!喂,你!就是你藍隊大隊長,你的士兵已經跑到前麵去了,你怎麼慢吞吞的狗爬一樣!喂,那邊掉隊走路的,出來領罰!”

隆隆戰鼓聲中夾著奶呼呼的童音,校場上的天武軍士兵們苦不堪言,他們都是禁軍中精銳的精銳啊,平日都是吃好喝好穿金帶銀負責給官家裝點門麵啊!怎麼能被人當作牲口一樣趕著跑圈呢!

終於有軍官不爽了,從跑圈的隊伍裡跳出來,正義凜然地,昂首挺胸地大聲駁斥武德帝姬是在侮辱他們的人格和尊嚴!

站出來的人身高馬大眉目端正,四十來歲的模樣,聲音也很洪亮,瞧著似乎是個不錯的好軍人。

然而隻要對天武軍有了解的人就會知道,整個天武軍裡,就沒誰看著不是個好軍人的。天武軍募兵,就一個要求,要帥!管你老少,隻要外表夠英武夠帥氣,就進來吧。

天武軍出行皆頂雙巻腳襆頭.紫上大搭天鵝結帶寛衫.頂兩腳屈曲向後花裝襆頭.著緋青紫三色橪金線結帶望仙苑袍.跨弓劍.乘馬.一紮鞍轡.纓紼前導,賣相比禁軍中地位最高的殿前司諸班直還要華麗多的多!殿前司是官家的心腹和精銳,負責安全保衛的部分,而他們是官家的門麵,負責貌美如花的部分。

可想而知,趙佶即使在馬屁氣味中醺醺然了,也沒失去理智,而是很精明地給武德帝姬掛了個徒有其表的天武軍大將軍的名頭。

有人站出來反抗‘暴|政’了,剩下的人也漸漸停下了腳步,好幾個隊將一樣喘氣如牛,蹭著腿走到了先說話的人身後,顯然是支持的態度。

“你們分彆在軍中擔任什麼職位?”見有人公然抗議,趙芫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而是叫停了戰鼓,讓他們上前來說話。

“稟帝姬,小人擔任正隊將一職!”最先站出來的四十歲左右的士兵大聲說道。他身後幾人互相看了眼,也紛紛上前說自己是隊將或押正。

軍營裡最低的將領叫伍長,可率領士兵五人。伍長往上一級是押正,可率五伍。押正往上一級是隊將,可率兩押。隊將往上一級是都頭,可率兩隊。都頭往上一級是正偏將,可率五部。正偏將往上一級是統製,可率各營。按照製度來說,今天校場應到營,約五千人。這五個營的士兵都歸孫鶬指揮,另外四個指揮使並沒有到場,他們的兵也並不服從孫鶬的命令。

但趙芫怎麼看,這裡也不夠五千的,問過了才知道原來上四軍號稱四十萬大軍拱衛京師,其實早就因為多種原因,空缺了不少。剩下的幾千人分三批進行訓練,每批一千左右人數。

而這一千人當中,竟然隻站出了這麼幾個小頭領抗議,反而出乎了她的意料。恐怕這幾人是真的菜到極致跑不起來,又是個小頭目,想欺她年幼。

“還有誰覺得自己跑不動了?”趙芫問。

無一人站出來,率先站出來的幾名小頭目麵紅耳赤,大聲辯解自己不是跑不動,而是不想跑圈圈給武德帝姬看著好玩。

趙芫換了個說法:“那還有誰不想跑步的?都可以站出來。”

三千多人站在校場上,要由數名傳令兵前後傳令才能聽清指令,很快,陸陸續續又從人群中鑽出了一大幫人。他們聚集到那隊將身後,揉腰的揉腰捶腿的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