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茉要是不相信,剝開我的心看一看好了。”
宮茉徴不悅地回頭瞪了眼宮遠徴,可對上他認真深情的目光,忽然就愣住了。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很清澈,不染世俗一般。
宮茉徴一隻手搭在他的心口,身子微微前傾,仰起頭,輕輕地,主動吻住了宮遠徴。
那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宮茉徴很快離開,卻被宮遠徴伸手扣住了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落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悅耳的滴答滴答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霧姬夫人遇害身亡,宮喚羽在後山祠堂裡被發現還活著。
這兩件事讓宮茉徴又睡不著了,夜晚和上官淺在亭子裡喝茶聊天,忽然上官淺抬頭,起身走到欄杆處:“遠徴弟弟。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呀?”
“噢,出雲重蓮開了,我給我們重新培育了四朵,我哥哥一朵,阿茉一朵,我自己留一朵。”
上官淺低頭微微一笑:“那,還有一朵呢?”
“上官姑娘太見外了,你搬來角宮這麼久,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這第四朵,自然是送給月公子做研究咯。”宮遠徴壞笑道,“怎麼,你也想要?這出雲重蓮確實珍貴至極,也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我還是勸你不要打它的主意,如果你對它有什麼不軌的想法,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用什麼神仙。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哥哥,都舍不得讓我死的,信不信?”
宮遠徴有些無語:“……天還沒亮,你要不再睡一會兒,繼續做夢。”
見他轉身要走,上官淺叫住了他:“對了,謝謝你。”
“謝我?”
“你送你哥的那床,玉璽墨竹編織的床席,果真是溫潤養人。怪不得,這些天角公子都說我氣色好了不少。”
宮遠徴看著亭子裡懶懶靠著桌子看戲的宮茉徴好一會兒,也沒明白上官淺在說什麼:“什麼意思?噢,茶的味道。”
他轉身就走,宮茉徴“噗呲”一笑,有些沉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徴宮
“徴公子休息了嗎?”
“還沒!”宮遠徴的房裡傳出一聲回應,不多時,門就開了,“阿茉,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我有事找你。”
“你說。”宮遠徴的目光落在宮茉徴手上的燈籠,那是他給她做的。
“你和我來。”宮茉徴關上宮遠徴身後的門,小手牽住宮遠徴的大手,把他往自己的房間帶。
宮遠徴看著宮茉徴的背影,才發覺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打扮得有些不華麗,進了房,才發覺不對。
“阿茉,你這是何意?”
床上是紅被紅床單紅枕巾,桌上是一壺酒,兩個杯子,蠟燭輕輕晃動,光影下,人影朦朧。
“你是不是很快要去角宮守著角哥哥了?”
“是。”
“前幾日上官淺姐姐和你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懂什麼意思?”
“……是。”
宮茉徴清淺一笑:“我沒有喜被,沒有喜服,也沒有紅蓋頭,就拿普通的湊活湊活;婚宴上的東西我沒那麼多心思去準備,反正也隻有我們兩個,就簡單喝杯交杯酒吧?”
宮遠徴愣在原地,宮茉徴朱唇輕啟:“宮遠徵與宮茉徵,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係,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一拜天地。”
宮茉徵拉著宮遠徵對著院子的方向微微躬身。
“二拜高堂。”
他們對著本應坐在桌子兩側的空椅子一拜。
“夫妻……對拜。”
三拜之後,她轉身去倒了兩杯清酒,一杯遞給宮遠徴。宮遠徴愣愣地接過,看著宮茉徴喝下,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她催,便一口悶下。
宮茉徴放下酒杯,被宮遠徴拉住:“阿茉,我不明白……你說的上官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不要急啊,我不是要教你嗎?”
宮茉徴微微垂眸,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又伸手去解他的。
宮遠徴瞬間就懂了,經不起她撩撥,將她褪了個乾淨,放在床上,把她當作寶物一般全身都吻遍,少女的玉足纏繞在腰上,感受著濕熱,如雨水浸潤土地一般。
她的雙手插進他的發間,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嚴絲合縫。
床幔不知被誰扯下,燭火搖曳下,兩道身影映在紅紗上,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儘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 :今夜紗廚枕簟涼 。」
——《醜奴兒·晚來一夜風兼雨》 宋·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