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柒 桃仁 性味歸經:味甘、苦,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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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沒有上官淺這個角色,宮尚角娶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極度缺愛版),上官淺做的事都是雲為衫做的。

(對不起啦衫姐~)

有私設,可能會有點OOC。

第二人稱敘述。

壹.

你叫舒禾,是進入宮門的備選新娘之一。

當宮尚角向你伸出手的時候,你感覺籠罩在你頭頂上十九年的陰霾全都散開了。

這就是被堅定地選擇的感覺嗎?

你可以相信他,把你自己交付給他嗎?

你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和期待,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宮尚角的寬大溫熱的手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的家在大賦城,爹爹是富甲一方的富商,娘親生了你之後一直身子虛弱,在你三歲時不幸撒手人寰,你由繼母養大,不僅繼母嫌棄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欺負你,下人們瞧不起你,就連有血緣關係的爹爹都對你不理不睬,犯了莫須有的罪名,或者有哪裡有一點點做得不夠好,就會被家規處置。

但好在你命大,沒有被打死。

你覺得自己好像寄人籬下,像隻過街老鼠一樣讓人討厭。

這次宮門選親,他們幾乎是把你從府中丟了出來,用最刻薄的嘴臉和最傷人的語言趕走了你。

其實你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選上,你覺得自己的長相隻能算還不錯,身體素質好也是因為長年累月地挨打,命硬而已,好像因為宮門子嗣稀薄,身體反而比容貌更重要。

你特彆開心,因為你還沒有想好如果落選,你該去哪裡,會被宮門許配給誰。

不過因為新娘中混入了無鋒細作,你現在隻能先是宮尚角的隨侍。但是沒有關係,這不影響你們以後成為家人。

你會有一雙兒女,常伴膝下,也會像普通人那樣享天倫之樂……

你暢想著未來,直到侍女敲門進來告訴你,角公子讓徴公子前來接你去角宮。

貳.

宮遠徴比看起來的難相處。

他的眼神中帶著傲嬌和些許輕視,似是想不明白宮尚角為什麼會選了你這種姿色的新娘。

你不甚在意,他對你的挑刺和你在家中的境遇相比,幾乎沒有任何傷害值。

“徴公子今年多大了?”你笑意盎然地跟在宮遠徴身後,輕聲細語。

“……哼,本公子多大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麼被選進來的。”

“……”你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沒有說話。

“……嘖,我十五歲了。”

“那徴公子還比我小四歲呢。”

“……”

你見宮遠徴大步走在前麵不說話,全然沒有注意到他通紅的耳朵,還以為是自己太過逾矩說錯話了,剩下的一段路就再也沒開口。

到了角宮,你才知道,宮尚角給你安排的是角宮主屋,最大的房間,這讓你有些受寵若驚。

娘親去世之後,你就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你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輕快地好像要飛起來了。

叁.

第二天,你興衝衝地做一大桌子的好菜,在宮尚角和宮遠徴進來的時候笑臉相迎:“二位公子來的正好,菜剛剛上齊。”

宮遠徴“切”了一聲,挨著宮尚角坐下。

“你是大賦城的富商小姐,怎麼還會做這些?”宮尚角問你。

你微微一笑,笑容中略帶苦澀:“沒有人……把我當小姐……”

你的聲音很小,他們似乎沒聽清,一直看著你。

“啊,我是說,我以前總是肚子餓,就會偷偷跑到廚房給自己做點吃的,時間久了,就會做很多菜了。”

“你們家應該不缺下人吧?怎麼你自己去做吃的?”

“……他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空照顧我。”你慢慢低下了頭。

兩兄弟一下子沉默了,宮遠徴本來還想嘲諷你一番,沒想到你好像有什麼不好的身世,便直接動筷了。

他沒有按照禮數,等宮尚角動筷了之後再開始吃飯,但你卻認為他是愛吃你做的菜,給他舀了一碗湯,放到他的麵前:“遠徴弟弟慢一點吃,這邊還有很多。”

宮遠徴還上去想反駁你什麼,當對上你溫柔的雙眸,有些蒼白的麵容,動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你若是想家,可以寫信回去。不過特殊時期,你信件的內容,會有人檢查。”

“不用麻煩,我沒什麼好寫的,也不會有人寫給我。”

宮尚角以為你是想直接回家,便告訴你你是回不去的。

“不回去,這裡就是我家。”

“……你爹娘見不到人,看不到信,不會想你嗎?”宮遠徵小聲道。

你咬著筷子:“爹爹忙得很,一直在做買賣;娘親在我三歲就離世了;大夫人心思都在那些弟弟妹妹上,沒功夫管我的。”

“……”長久的寂靜之後,宮尚角輕聲道,“你以前,受委屈了。”

肆.

在角宮住的這段時間,你的飯量明顯見長,氣色比以前好了,小臉也圓了些。

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情越來越好了,性格也一日日開朗俏皮起來。

你還注意到宮遠徴很喜歡粘著宮尚角,但是一看到你,臉上的表情總會有一瞬間不自然。

你可以理解他,畢竟你是他們突如其來的家人。

你也了解了宮遠徴的身世,宮尚角也有告訴你宮遠徴是他養大的,宮遠徴就是他的弟弟。

所以,你發現宮遠徴喜歡帶抹額之後,就想著給他做一條好看的抹額送給他。

宮遠徵還是個小孩子,應該不會討厭甜食吧?你最會做桃仁酥了,回頭去問問宮尚角,能不能在角宮種一棵桃樹。

可能得花些功夫吧。

出乎你意料,宮尚角僅僅是看著你帶著期待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就鬆了口:“那就種在你的房前吧。”

他托人從江南運了一株上好的桃樹,種在了你的窗前,每一日你起身坐在窗前梳妝,都能看到一幅美景。

這可把宮遠徵給氣壞了,好幾次看見你不打招呼就算了,麵對你的問好,竟然就是氣呼呼的一聲“哼”加大白眼,就一走了之。

你倒覺得沒什麼,心裡還想著:小孩子就是可愛。

伍.

宮遠徵來找宮尚角時,宮尚角正和你對弈,眼神裡滿是欣賞,臉上帶著笑意。

“沒想到你隻是自學,就幾乎能和我打個平手,有天賦。”

“角公子謬讚。”

宮遠徵“哼”了一聲引起你們的注意,你便起身那位置讓給了宮遠徵,出去廚房拿自己做的桃仁酥。

當你把一盤香噴噴的桃仁酥放在茶桌上時,宮遠徵正對你擺著臭臉。

“快嘗嘗吧,這可是我最拿手的糕點呢。”

宮尚角看了眼自然在他身旁落座的你,很給麵子地拿了一塊放入口中。

“怎麼樣?”

“……很好吃。”宮尚角誠實地說。

你見宮遠徵的臉色更黑了,實在想不明白他在嘔什麼氣:“遠徵弟弟,你快嘗嘗呀,就是做給你們吃的。”

宮遠徵撇了撇嘴,就是不肯伸手:“我們宮門會做糕點的人可多了,誰稀罕你做的。”

“遠徵弟弟,這可是用原汁原味的新鮮食材做的,就是我窗前那棵桃樹下的桃仁,味道肯定和你常吃的不一樣的。”

到最後,還是宮尚角拿了一塊遞給他,他才接過吃下。

“好吃嗎?”你湊近他。

“……還,還不錯吧。”宮遠徵彆扭地說。

“你們愛吃就好,既然愛吃,我以後就常做。我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你知道他們在談論宮門的事情,就識趣地拿著托盤離開了,走時滿臉笑意。

陸.

你把抹額做好的那日,正好是上元節。

你先去了宮尚角的房間,送給了他一遝你自己做的紫色清水雲龍宣紙,上麵還綴了桃花。

他很驚奇你還會做這些:“我看你老是在後院裡忙,沒想到是在做這個。你有心了,我會用的。這個送給你。”

他給你準備了一支雕刻成桃花形狀並著了色的玉釵。

你很高興,讓宮尚角插在了你的頭上。

“好看嗎?”眉目流轉間,你顯得有些羞澀。

“很好看。”

在征得宮尚角同意之後,你把角宮布置得漂漂亮亮,知道宮遠徵每年今日必然在角宮留宿,還把他那個房間專門收拾一番。

你早早讓人去請宮遠徵來,你要把禮物送給他。

“……我來找我哥天經地義,還用得著人請,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宮遠徵背著手,不屑道。

“這我當然知道。”你在桃花樹下擺了茶幾,給宮遠徵倒了一杯熱茶,“不過是我找你有事,還是讓人去請你比較好。”

“……什麼事?”宮遠徵一臉戒備。

“你乾什麼這個表情呀。”你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宮遠徵肉乎乎的臉頰,趁他沒反應過來時收回了手,拿出一個匣子,“送給你的,上元節快樂。”

宮遠徵愣了愣,你催促道:“快打開看看。”

是一條精致的抹額。

“……你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嗎?”你有些擔心,因為你看到宮遠徵的眼眶有一瞬間紅了。

“還,還行吧,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你憨憨地笑笑:“我做女紅確實沒有做糕點拿手,你不嫌棄就好!”

“……”宮遠徵嘴上說著狠話,卻把抹額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匣子裡收好,轉身拿了一個燈籠給她,“喏。”

你看著好看的桃花形狀的燈籠,驚喜之情毫不掩飾:“這是你做的嗎?你也太厲害了吧!”

宮遠徵得意道:“我隻不過是給哥哥做龍燈,恰巧多了材料,不想浪費才做的,彆自作多情。”

“那你這材料剩的真夠多的。”你仔細欣賞著花燈,下意識道,“你先喝茶,我去掛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

掛好了燈籠,就差不多該吃晚膳了。你和宮尚角撒嬌,覺得下人們也該休息休息,一起過個節,今晚就不要他們伺候了。

宮尚角同意了。

自從你來這裡以後,他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你的要求。

宮遠徵撇了撇嘴:“一天到晚就會撒嬌。”

你夾了一塊桃仁酥放在他的小碟子裡,學著他平日裡得意的樣子:“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後來你回憶起你們一起過的第一個上元節,承認自己這話說得太早了。

因為你用自己短暫的一生詮釋了這句話的錯誤。

柒.

你被綠玉侍從床上架起來的時候,人還在半夢半醒之間。

宮尚角站在你的麵前,示意綠玉侍鬆手。

“你剛剛有出去嗎?”

“嗯?沒有啊。”你覺得莫名其妙,“我們一起散步之後,我就回房間洗漱,之後就歇下了。”

“誰能證明?”宮尚角的語氣是溫柔的,卻讓你欲哭無淚。

“我不是和你說,讓那些下人今日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用伺候了嗎……”

“角公子,找出了一件夜行衣和一雙帶血的鞋。”

你不明就裡:“這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我也沒有練過武……”

宮尚角薄唇輕啟:“先押入地牢吧。”

就這樣決定了你的命運。

“等一等!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把我送入地牢?我乾什麼了?”這些日子過得太好,你連說話也有了底氣。

“霧姬夫人遇害,且牆上留了血字,想必是無鋒之人下的手,我們隻是奉長老院之命行事,誰都不能例外。你先去,等查明了,我會帶你出來。”

你看到了宮尚角眼中的堅定,於是心安地點點頭,轉身跟著綠玉侍走了。

殊不知,你向下走入了地牢,人生也墜入了深淵。

捌.

地牢中,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定格在這一刻。唯有窸窸窣窣的老鼠爬行聲與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你的雙手被沉重的鐵鏈束縛,懸吊在半空中無法動彈。全身已無一處完好,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折磨。

白色的寢衣已經破敗不堪,到處都是鞭刑的痕跡,滲出的血把衣服和傷口黏在了一起;血水順著手指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慘不忍睹。

你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養起來的氣色又變得慘白無比。你已經沒有力氣了,是鐵鏈吊著你,支撐著你沒有完全軟下身子。

好痛……

你以為自己總是被爹爹和大夫人打,是不會有什麼的事的……可是你覺得自己好累,感覺快死掉了……

娘……我好想你啊……

我好害怕……

宮尚角明明答應我查清楚就帶我出去,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帶我走,還施以酷刑……

還對我,還對我用毒用藥……

娘,我真的不是無鋒,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一遍遍這樣想著,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也許,他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家人,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自己人……

所以才這樣對待……

不管你被鞭打還是如何,哪怕發出了那樣淒厲慘烈的叫喊聲,不管你如何卑微地哀求那些綠玉侍,你還是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還記得當時宮遠徵被關進地牢,你和宮尚角去接他,你注意到宮尚角一直在默默打量宮遠徵,生怕他受了一點傷。

也是,你在舒家呆了十幾年,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不在乎你,你為什麼把希望寄托給彆人呢?

實在是太天真,太傻了。

你覺得自己好好笑。

你低垂著頭,看著你的淚水一顆顆掉落,砸在滿是血水的地上。

他們有自己的家人,不缺你一個。你自己沒有家人,就想硬擠進去,真可悲。

你以為自己幸福了,今後可以順風順水了,可是出了什麼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給審訊一頓。

這幾日的嚴刑審問,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已經受夠了,你明白了,永遠,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於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昏迷前,你這樣想。

玖.

你醒的時候,正躺在舒適的大床上。

你的貼身侍女看到你醒了,長舒了一口氣。

她滔滔不絕地告訴你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刺客行刺一事暫時沒有找到真凶,但是給你用刑的那些綠玉侍都被宮尚角處死了。

“為什麼?”你不解,宮門的人對你用刑,反而被處死了?

“因為他們私自用刑,而且瞞而不報啊!角公子隻是讓他們把您關起來,沒有讓他們用刑呀!”

你低頭,自嘲一笑:“這重要嗎?”

不重要了。

那麼多天,他一次都沒有來看你,而且,你不相信宮尚角什麼都不知道。

“徵公子送來了好多好多膏藥,您昏迷的這幾日,奴婢一直堅持給您用這些膏藥,您看看,是不是快好了?用了這些膏藥,這些疤痕以後不會留下的。”

“嗯。”

“角公子和徵公子他們來了好幾回,見您不醒,都非常擔心呢!”

“嗯。”你心不在焉地聽,心不在焉地應。

“姑娘,您得喝藥了。”

“好。多謝你。”你雙手接過侍女端來的藥,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欸,姑娘,您喝慢點!彆嗆著了,燙呀!”

“沒關係。”你把碗遞給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長痛不如短痛。”

“您說什麼胡話呢……”侍女嘀咕著把碗端出去,而你小嘴一撇,又哭了出來。

你好想回家,可是你哪裡有家呢?

拾.

你沒有再主動和他們一起吃飯。

理由很簡單,你受了傷,不便走動。

日子久了,你又說,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吃,就這樣也挺好的,若是他們想吃桃仁酥,叫下人說一聲,你給他們做。

你知道自己懦弱又彆扭,還敏感,你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們,因為你會想起那幾日被折磨的痛苦。

那是地獄。

可是架不住他們來看你。

“我給你的燈籠呢?你不是說要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嗎?”宮遠徵給你帶來了藥膳,放在的你麵前。

“我笨手笨腳的,怕一不小心弄壞了,所以就收起來了。”

其實那盞燈籠你醒了之後就取下來了。

“切,一盞燈籠而已,要是弄壞了,我再給你做一盞就是了。”

“徵公子送的東西,自己不覺得,在我們眼中可是很珍貴的。”你淡淡笑著,行為舉止沒有任何地方能挑得出毛病。

“……”宮遠徵本來聽了還挺高興,可是片刻之後,又看向你。

你剛剛叫他“徵公子”。

宮尚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明白了為什麼。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你——”

“什麼事情?”你裝傻,臉上卻還是掛著淺淺的微笑,“角公子喝茶,不然就冷了。”

宮尚角看出你不想提這件事,便也就不再說了。隻是第二日,你的房間堆滿了古玩古董、衣裳首飾,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選過。

你看著侍女們期待的眼神,無奈地揮揮手,讓她們去布置。

侍女們蜂擁而上,一起商量著哪樣東西擺在哪裡,好不熱鬨。

可你卻無聲地轉身離開,無聊地在宮門裡逛著。

“喵~喵……”

你聽到一陣陣貓叫,換了好幾個方位,找了許久,才發現樹下被雜草掩埋的貓。

“貓貓,你怎麼了?”你憐惜地抱起它,發現它瘦不拉幾,後腿還受了傷,全身臟兮兮的。你不忍,連忙抱著它回了角宮,叫了下人來一起幫忙給貓洗澡、上藥,準備糧食。

貓傷得不嚴重,傷口應該是被樹枝給劃了。

它是隻白色的公貓,長得很漂亮,你給它起名叫“尺玉”。

“尺玉,以後,我給你一個家,好嗎?”你溫柔地摸著尺玉,正覺得歲月靜好,侍女前來告訴她,角公子找她。

拾壹.

浴池旁,你癱軟在宮尚角懷裡,麵色緋紅,身上隻披著外袍,肌膚還有些許痕跡,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宮尚角坐在茶幾旁慢條斯理地喝茶,杯底還輕輕扣著杯碟,一隻手還輕輕撫摸著你的長發。

“我檢查過了。”宮尚角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的傷沒有留下疤痕。”

“……”你疲憊極了,“我,我撿了一隻貓……”

“你想養就養吧。”

“……”你撐著地板直起身來,“角公子,我們尚未成婚……”

“這是遲早的事。”宮尚角感覺懷裡一空,頓了頓,也坐直了身子。

“……角公子,以後不要這樣了……”

可宮尚角偏偏低下頭,戲謔道:“從今日起,我在你房裡休息。”

“……”你動了動唇,最終也還是沒有說什麼,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是角宮的主人,你未來的丈夫,他確實可以決定是否在你的房裡留宿。

成婚之前的每個夜晚,他都把你抱在懷裡入眠,又要了你七八回,每一回都把你折騰得夠嗆。

你知道他每日忙於宮門事務和江湖紛擾,不懂得如何精準地傳達自己的心意,用這種方式是想打破你們之間的隔閡。

可對你來說,不論他做什麼,你們之間的距離,不會再近了。

拾貳.

雲為衫才是真正的無鋒細作。

大廳上,你和霧姬夫人檢查雲為衫的後肩是否有宮遠徵留下的暗器傷痕。

你看著雲為衫和霧姬夫人擠眉弄眼,就明白了霧姬夫人的心思。

也是,霧姬夫人本來就是羽宮的人。

你如實告知眾人,看著雲為衫被押入地牢,不知為何,感覺心中舒了一口氣。

畢竟,你替她背過一次鍋。

可你不知道為什麼雲為衫可以完好無損地被救出來。

宮子羽身為執刃,居然聯合後山一起劫牢。

你聽到這個消息時,插花的手一頓,眼神暗了暗,沒有說什麼。

也許……雲為衫就是比她討人喜歡吧。哪怕是無鋒細作,哪怕和宮門有血海深仇,大家也會拚命去救她。

“舒姑娘!您怎麼哭了?!”侍女驚呼一聲,用帕子擦拭你的臉。

“我沒事。”你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幾名綠玉侍背著宮尚角、護著宮遠徵進了宮尚角的房間,你連忙起身去查看。

宮尚角這幾日內力全無,和宮遠徵與那幫人打鬥時受了傷,此刻正在床上昏迷著。

“你彆管你哥哥了,你自己都受傷了。我給你塗藥吧。”你看著宮遠徵後背的傷痕,覺得有些可怖。

宮遠徵沒有拒絕,跟著你走到了茶幾旁,把衣服扯了下來,乖乖等你上藥。

“這樣會不會痛?”你邊塗藥邊輕輕吹氣。

“不痛,很舒服。”宮遠徵等了一會兒,見你不說話,就開了口,“你怎麼什麼都不問?”

“……你們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問?”

宮遠徵噎住了,還想開口,你卻已經上完了藥,叮囑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宮遠徵看著你的背影,感受到你的疏離與冷淡,有些難過。

拾叁.

宮門大戰時你被宮尚角塞進了密道。

其實他不用說那麼多遍,不管怎麼樣,不要出去就是了。

江湖安定之後,執刃便開始操心你和宮尚角的婚事。

你帶著微笑,靜靜地聽著,並不發表言論。

於是宮遠徵蹲在侍弄花草的你身旁:“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執刃和你們商討婚宴事宜,你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沒有呀。”你拔除了幾根雜草,敷衍道,“婚宴又不是我操辦,我操什麼心呀。”

“……你是不是不想留在宮門?”

“……留在哪裡不是留?沒有我想不想,隻有你們願不願意讓我呆。”

“我們當然願意讓你留下來了!”宮遠徵不知為何嗓門突然拔高,顯得有些著急。

你嚇了一跳,轉頭看他,他那表情好像她怎麼欺負他了似的,把手擦乾淨,點了點他的鼻頭:“怎麼了?你不想我走啊。”

“……我是覺得,你要是走了,再選親,太麻煩了。”

你笑了笑,看破不說破,拍了拍宮遠徵的腦袋:“你放心吧,我不會走的。我們遠徵弟弟這麼可愛,我怎麼忍心丟下你呢?”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宮遠徵承認自己有些依賴你,可是被這樣一說,他又開始嘴硬。

“你想吃桃仁酥嗎?”

“……好!”

拾肆.

舒家人沒想到你能飛黃騰達,聽說你要成為宮門角宮的夫人,一個個上趕著要來見你,說是給你道喜,實際上就是想讓你給好處。

你不想和他們有再多的瓜葛,何況要給賞賜,那些錢都是宮尚角掙來的,憑什麼你就隨隨便便拿去給那些無情無義的人?

所以,你連宮門的大門都沒讓他們進。

他們今後肯定會和鄰裡鄉親說你怎麼怎麼不懂事,沒良心,白費了他們十幾年的養育。

隨便吧,反正你也聽不見,你的人生也就是這樣了。

你們的婚宴辦得很隆重,你看到雲為衫站在宮子羽身側一起招待賓客,隻看了一眼,就轉回了頭。

夜晚,宮尚角掀開你的蓋頭,你抬眸看他。

你的眼睛很美,瀲灩生光,眼波流轉間,不自覺流露出嫵媚。

一夜纏綿過後,你坐在梳妝台前,看著盤起的發式,覺得有些恍惚。

你竟成為人妻了。

“夫人,您該去用早膳了。”

“嗯。”你回過神,輕輕歎了口氣,扶著侍女的手起身。

你在宮尚角身邊坐下,不多時,宮遠徵也走了進來,坐在你們對麵:“早啊哥,早,嫂嫂。”

你詫異於宮遠徵會乖乖改口,而且沒有一點不情願和陰陽怪氣的神情語調。

“早上好。”你溫和道。

“今日我們不在宮門,遠徵弟弟怕是得一個人呆著了。”

“嗯?我們要去哪兒?”

宮尚角輕輕拍拍你的腦袋:“我帶你在舊塵山穀玩一玩。”

你點點頭,又怕宮遠徵不開心,轉頭便安撫他:“我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宮遠徵一聽這話,果然多雲轉晴,也不嘴硬了:“那你記得多帶些。”

“知道了。”你沒有食言,不僅跟著宮尚角逛了山穀的集市,見識到了很多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吃了很多你沒吃過的美食,還給宮遠徵帶了兩大袋的禮物。

“你在遠徵身上,下了很多功夫。”

“嗯,遠徵弟弟一直隻有你陪著,你又總是忙於宮門事務,他每日與草藥為伴,自然孤單極了,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是他嫂嫂,就如他母親一般,肯定是要對他好的。”你給宮尚角研磨,聲音在燭火之下有種不自知的迷惑性。

宮尚角輕輕攬住你的腰身,你瞬間明白了宮尚角的意思:“角公子……”

“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