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搭配BGM食用(BGM推薦:嚴藝丹《三寸天堂》)
——假設沒有上官淺這個角色,宮尚角娶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極度缺愛版),上官淺做的事都是雲為衫做的。
(對不起啦衫姐~)
有私設,可能會有點OOC。
第二人稱敘述。
壹.
你叫舒禾,是進入宮門的備選新娘之一。
當宮尚角向你伸出手的時候,你感覺籠罩在你頭頂上十九年的陰霾全都散開了。
這就是被堅定地選擇的感覺嗎?
你可以相信他,把你自己交付給他嗎?
你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和期待,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宮尚角的寬大溫熱的手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的家在大賦城,爹爹是富甲一方的富商,娘親生了你之後一直身子虛弱,在你三歲時不幸撒手人寰,你由繼母養大,不僅繼母嫌棄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欺負你,下人們瞧不起你,就連有血緣關係的爹爹都對你不理不睬,犯了莫須有的罪名,或者有哪裡有一點點做得不夠好,就會被家規處置。
但好在你命大,沒有被打死。
你覺得自己好像寄人籬下,像隻過街老鼠一樣讓人討厭。
這次宮門選親,他們幾乎是把你從府中丟了出來,用最刻薄的嘴臉和最傷人的語言趕走了你。
其實你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選上,你覺得自己的長相隻能算還不錯,身體素質好也是因為長年累月地挨打,命硬而已,好像因為宮門子嗣稀薄,身體反而比容貌更重要。
你特彆開心,因為你還沒有想好如果落選,你該去哪裡,會被宮門許配給誰。
不過因為新娘中混入了無鋒細作,你現在隻能先是宮尚角的隨侍。但是沒有關係,這不影響你們以後成為家人。
你會有一雙兒女,常伴膝下,也會像普通人那樣享天倫之樂……
你暢想著未來,直到侍女敲門進來告訴你,角公子讓徴公子前來接你去角宮。
貳.
宮遠徴比看起來的難相處。
他的眼神中帶著傲嬌和些許輕視,似是想不明白宮尚角為什麼會選了你這種姿色的新娘。
你不甚在意,他對你的挑刺和你在家中的境遇相比,幾乎沒有任何傷害值。
“徴公子今年多大了?”你笑意盎然地跟在宮遠徴身後,輕聲細語。
“……哼,本公子多大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麼被選進來的。”
“……”你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沒有說話。
“……嘖,我十五歲了。”
“那徴公子還比我小四歲呢。”
“……”
你見宮遠徴大步走在前麵不說話,全然沒有注意到他通紅的耳朵,還以為是自己太過逾矩說錯話了,剩下的一段路就再也沒開口。
到了角宮,你才知道,宮尚角給你安排的是角宮主屋,最大的房間,這讓你有些受寵若驚。
娘親去世之後,你就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你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輕快地好像要飛起來了。
叁.
第二天,你興衝衝地做一大桌子的好菜,在宮尚角和宮遠徴進來的時候笑臉相迎:“二位公子來的正好,菜剛剛上齊。”
宮遠徴“切”了一聲,挨著宮尚角坐下。
“你是大賦城的富商小姐,怎麼還會做這些?”宮尚角問你。
你微微一笑,笑容中略帶苦澀:“沒有人……把我當小姐……”
你的聲音很小,他們似乎沒聽清,一直看著你。
“啊,我是說,我以前總是肚子餓,就會偷偷跑到廚房給自己做點吃的,時間久了,就會做很多菜了。”
“你們家應該不缺下人吧?怎麼你自己去做吃的?”
“……他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空照顧我。”你慢慢低下了頭。
兩兄弟一下子沉默了,宮遠徴本來還想嘲諷你一番,沒想到你好像有什麼不好的身世,便直接動筷了。
他沒有按照禮數,等宮尚角動筷了之後再開始吃飯,但你卻認為他是愛吃你做的菜,給他舀了一碗湯,放到他的麵前:“遠徴弟弟慢一點吃,這邊還有很多。”
宮遠徴還上去想反駁你什麼,當對上你溫柔的雙眸,有些蒼白的麵容,動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你若是想家,可以寫信回去。不過特殊時期,你信件的內容,會有人檢查。”
“不用麻煩,我沒什麼好寫的,也不會有人寫給我。”
宮尚角以為你是想直接回家,便告訴你你是回不去的。
“不回去,這裡就是我家。”
“……你爹娘見不到人,看不到信,不會想你嗎?”宮遠徵小聲道。
你咬著筷子:“爹爹忙得很,一直在做買賣;娘親在我三歲就離世了;大夫人心思都在那些弟弟妹妹上,沒功夫管我的。”
“……”長久的寂靜之後,宮尚角輕聲道,“你以前,受委屈了。”
肆.
在角宮住的這段時間,你的飯量明顯見長,氣色比以前好了,小臉也圓了些。
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情越來越好了,性格也一日日開朗俏皮起來。
你還注意到宮遠徴很喜歡粘著宮尚角,但是一看到你,臉上的表情總會有一瞬間不自然。
你可以理解他,畢竟你是他們突如其來的家人。
你也了解了宮遠徴的身世,宮尚角也有告訴你宮遠徴是他養大的,宮遠徴就是他的弟弟。
所以,你發現宮遠徴喜歡帶抹額之後,就想著給他做一條好看的抹額送給他。
宮遠徵還是個小孩子,應該不會討厭甜食吧?你最會做桃仁酥了,回頭去問問宮尚角,能不能在角宮種一棵桃樹。
可能得花些功夫吧。
出乎你意料,宮尚角僅僅是看著你帶著期待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就鬆了口:“那就種在你的房前吧。”
他托人從江南運了一株上好的桃樹,種在了你的窗前,每一日你起身坐在窗前梳妝,都能看到一幅美景。
這可把宮遠徵給氣壞了,好幾次看見你不打招呼就算了,麵對你的問好,竟然就是氣呼呼的一聲“哼”加大白眼,就一走了之。
你倒覺得沒什麼,心裡還想著:小孩子就是可愛。
伍.
宮遠徵來找宮尚角時,宮尚角正和你對弈,眼神裡滿是欣賞,臉上帶著笑意。
“沒想到你隻是自學,就幾乎能和我打個平手,有天賦。”
“角公子謬讚。”
宮遠徵“哼”了一聲引起你們的注意,你便起身那位置讓給了宮遠徵,出去廚房拿自己做的桃仁酥。
當你把一盤香噴噴的桃仁酥放在茶桌上時,宮遠徵正對你擺著臭臉。
“快嘗嘗吧,這可是我最拿手的糕點呢。”
宮尚角看了眼自然在他身旁落座的你,很給麵子地拿了一塊放入口中。
“怎麼樣?”
“……很好吃。”宮尚角誠實地說。
你見宮遠徵的臉色更黑了,實在想不明白他在嘔什麼氣:“遠徵弟弟,你快嘗嘗呀,就是做給你們吃的。”
宮遠徵撇了撇嘴,就是不肯伸手:“我們宮門會做糕點的人可多了,誰稀罕你做的。”
“遠徵弟弟,這可是用原汁原味的新鮮食材做的,就是我窗前那棵桃樹下的桃仁,味道肯定和你常吃的不一樣的。”
到最後,還是宮尚角拿了一塊遞給他,他才接過吃下。
“好吃嗎?”你湊近他。
“……還,還不錯吧。”宮遠徵彆扭地說。
“你們愛吃就好,既然愛吃,我以後就常做。我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你知道他們在談論宮門的事情,就識趣地拿著托盤離開了,走時滿臉笑意。
陸.
你把抹額做好的那日,正好是上元節。
你先去了宮尚角的房間,送給了他一遝你自己做的紫色清水雲龍宣紙,上麵還綴了桃花。
他很驚奇你還會做這些:“我看你老是在後院裡忙,沒想到是在做這個。你有心了,我會用的。這個送給你。”
他給你準備了一支雕刻成桃花形狀並著了色的玉釵。
你很高興,讓宮尚角插在了你的頭上。
“好看嗎?”眉目流轉間,你顯得有些羞澀。
“很好看。”
在征得宮尚角同意之後,你把角宮布置得漂漂亮亮,知道宮遠徵每年今日必然在角宮留宿,還把他那個房間專門收拾一番。
你早早讓人去請宮遠徵來,你要把禮物送給他。
“……我來找我哥天經地義,還用得著人請,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宮遠徵背著手,不屑道。
“這我當然知道。”你在桃花樹下擺了茶幾,給宮遠徵倒了一杯熱茶,“不過是我找你有事,還是讓人去請你比較好。”
“……什麼事?”宮遠徵一臉戒備。
“你乾什麼這個表情呀。”你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宮遠徵肉乎乎的臉頰,趁他沒反應過來時收回了手,拿出一個匣子,“送給你的,上元節快樂。”
宮遠徵愣了愣,你催促道:“快打開看看。”
是一條精致的抹額。
“……你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嗎?”你有些擔心,因為你看到宮遠徵的眼眶有一瞬間紅了。
“還,還行吧,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你憨憨地笑笑:“我做女紅確實沒有做糕點拿手,你不嫌棄就好!”
“……”宮遠徵嘴上說著狠話,卻把抹額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匣子裡收好,轉身拿了一個燈籠給她,“喏。”
你看著好看的桃花形狀的燈籠,驚喜之情毫不掩飾:“這是你做的嗎?你也太厲害了吧!”
宮遠徵得意道:“我隻不過是給哥哥做龍燈,恰巧多了材料,不想浪費才做的,彆自作多情。”
“那你這材料剩的真夠多的。”你仔細欣賞著花燈,下意識道,“你先喝茶,我去掛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
掛好了燈籠,就差不多該吃晚膳了。你和宮尚角撒嬌,覺得下人們也該休息休息,一起過個節,今晚就不要他們伺候了。
宮尚角同意了。
自從你來這裡以後,他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你的要求。
宮遠徵撇了撇嘴:“一天到晚就會撒嬌。”
你夾了一塊桃仁酥放在他的小碟子裡,學著他平日裡得意的樣子:“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後來你回憶起你們一起過的第一個上元節,承認自己這話說得太早了。
因為你用自己短暫的一生詮釋了這句話的錯誤。
柒.
你被綠玉侍從床上架起來的時候,人還在半夢半醒之間。
宮尚角站在你的麵前,示意綠玉侍鬆手。
“你剛剛有出去嗎?”
“嗯?沒有啊。”你覺得莫名其妙,“我們一起散步之後,我就回房間洗漱,之後就歇下了。”
“誰能證明?”宮尚角的語氣是溫柔的,卻讓你欲哭無淚。
“我不是和你說,讓那些下人今日好好地休息一下,不用伺候了嗎……”
“角公子,找出了一件夜行衣和一雙帶血的鞋。”
你不明就裡:“這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我也沒有練過武……”
宮尚角薄唇輕啟:“先押入地牢吧。”
就這樣決定了你的命運。
“等一等!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把我送入地牢?我乾什麼了?”這些日子過得太好,你連說話也有了底氣。
“霧姬夫人遇害,且牆上留了血字,想必是無鋒之人下的手,我們隻是奉長老院之命行事,誰都不能例外。你先去,等查明了,我會帶你出來。”
你看到了宮尚角眼中的堅定,於是心安地點點頭,轉身跟著綠玉侍走了。
殊不知,你向下走入了地牢,人生也墜入了深淵。
捌.
地牢中,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定格在這一刻。唯有窸窸窣窣的老鼠爬行聲與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你的雙手被沉重的鐵鏈束縛,懸吊在半空中無法動彈。全身已無一處完好,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折磨。
白色的寢衣已經破敗不堪,到處都是鞭刑的痕跡,滲出的血把衣服和傷口黏在了一起;血水順著手指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慘不忍睹。
你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養起來的氣色又變得慘白無比。你已經沒有力氣了,是鐵鏈吊著你,支撐著你沒有完全軟下身子。
好痛……
你以為自己總是被爹爹和大夫人打,是不會有什麼的事的……可是你覺得自己好累,感覺快死掉了……
娘……我好想你啊……
我好害怕……
宮尚角明明答應我查清楚就帶我出去,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帶我走,還施以酷刑……
還對我,還對我用毒用藥……
娘,我真的不是無鋒,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一遍遍這樣想著,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也許,他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家人,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自己人……
所以才這樣對待……
不管你被鞭打還是如何,哪怕發出了那樣淒厲慘烈的叫喊聲,不管你如何卑微地哀求那些綠玉侍,你還是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還記得當時宮遠徵被關進地牢,你和宮尚角去接他,你注意到宮尚角一直在默默打量宮遠徵,生怕他受了一點傷。
也是,你在舒家呆了十幾年,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不在乎你,你為什麼把希望寄托給彆人呢?
實在是太天真,太傻了。
你覺得自己好好笑。
你低垂著頭,看著你的淚水一顆顆掉落,砸在滿是血水的地上。
他們有自己的家人,不缺你一個。你自己沒有家人,就想硬擠進去,真可悲。
你以為自己幸福了,今後可以順風順水了,可是出了什麼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給審訊一頓。
這幾日的嚴刑審問,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已經受夠了,你明白了,永遠,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於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昏迷前,你這樣想。
玖.
你醒的時候,正躺在舒適的大床上。
你的貼身侍女看到你醒了,長舒了一口氣。
她滔滔不絕地告訴你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刺客行刺一事暫時沒有找到真凶,但是給你用刑的那些綠玉侍都被宮尚角處死了。
“為什麼?”你不解,宮門的人對你用刑,反而被處死了?
“因為他們私自用刑,而且瞞而不報啊!角公子隻是讓他們把您關起來,沒有讓他們用刑呀!”
你低頭,自嘲一笑:“這重要嗎?”
不重要了。
那麼多天,他一次都沒有來看你,而且,你不相信宮尚角什麼都不知道。
“徵公子送來了好多好多膏藥,您昏迷的這幾日,奴婢一直堅持給您用這些膏藥,您看看,是不是快好了?用了這些膏藥,這些疤痕以後不會留下的。”
“嗯。”
“角公子和徵公子他們來了好幾回,見您不醒,都非常擔心呢!”
“嗯。”你心不在焉地聽,心不在焉地應。
“姑娘,您得喝藥了。”
“好。多謝你。”你雙手接過侍女端來的藥,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欸,姑娘,您喝慢點!彆嗆著了,燙呀!”
“沒關係。”你把碗遞給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長痛不如短痛。”
“您說什麼胡話呢……”侍女嘀咕著把碗端出去,而你小嘴一撇,又哭了出來。
你好想回家,可是你哪裡有家呢?
拾.
你沒有再主動和他們一起吃飯。
理由很簡單,你受了傷,不便走動。
日子久了,你又說,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吃,就這樣也挺好的,若是他們想吃桃仁酥,叫下人說一聲,你給他們做。
你知道自己懦弱又彆扭,還敏感,你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們,因為你會想起那幾日被折磨的痛苦。
那是地獄。
可是架不住他們來看你。
“我給你的燈籠呢?你不是說要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嗎?”宮遠徵給你帶來了藥膳,放在的你麵前。
“我笨手笨腳的,怕一不小心弄壞了,所以就收起來了。”
其實那盞燈籠你醒了之後就取下來了。
“切,一盞燈籠而已,要是弄壞了,我再給你做一盞就是了。”
“徵公子送的東西,自己不覺得,在我們眼中可是很珍貴的。”你淡淡笑著,行為舉止沒有任何地方能挑得出毛病。
“……”宮遠徵本來聽了還挺高興,可是片刻之後,又看向你。
你剛剛叫他“徵公子”。
宮尚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明白了為什麼。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你——”
“什麼事情?”你裝傻,臉上卻還是掛著淺淺的微笑,“角公子喝茶,不然就冷了。”
宮尚角看出你不想提這件事,便也就不再說了。隻是第二日,你的房間堆滿了古玩古董、衣裳首飾,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選過。
你看著侍女們期待的眼神,無奈地揮揮手,讓她們去布置。
侍女們蜂擁而上,一起商量著哪樣東西擺在哪裡,好不熱鬨。
可你卻無聲地轉身離開,無聊地在宮門裡逛著。
“喵~喵……”
你聽到一陣陣貓叫,換了好幾個方位,找了許久,才發現樹下被雜草掩埋的貓。
“貓貓,你怎麼了?”你憐惜地抱起它,發現它瘦不拉幾,後腿還受了傷,全身臟兮兮的。你不忍,連忙抱著它回了角宮,叫了下人來一起幫忙給貓洗澡、上藥,準備糧食。
貓傷得不嚴重,傷口應該是被樹枝給劃了。
它是隻白色的公貓,長得很漂亮,你給它起名叫“尺玉”。
“尺玉,以後,我給你一個家,好嗎?”你溫柔地摸著尺玉,正覺得歲月靜好,侍女前來告訴她,角公子找她。
拾壹.
浴池旁,你癱軟在宮尚角懷裡,麵色緋紅,身上隻披著外袍,肌膚還有些許痕跡,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宮尚角坐在茶幾旁慢條斯理地喝茶,杯底還輕輕扣著杯碟,一隻手還輕輕撫摸著你的長發。
“我檢查過了。”宮尚角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的傷沒有留下疤痕。”
“……”你疲憊極了,“我,我撿了一隻貓……”
“你想養就養吧。”
“……”你撐著地板直起身來,“角公子,我們尚未成婚……”
“這是遲早的事。”宮尚角感覺懷裡一空,頓了頓,也坐直了身子。
“……角公子,以後不要這樣了……”
可宮尚角偏偏低下頭,戲謔道:“從今日起,我在你房裡休息。”
“……”你動了動唇,最終也還是沒有說什麼,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是角宮的主人,你未來的丈夫,他確實可以決定是否在你的房裡留宿。
成婚之前的每個夜晚,他都把你抱在懷裡入眠,又要了你七八回,每一回都把你折騰得夠嗆。
你知道他每日忙於宮門事務和江湖紛擾,不懂得如何精準地傳達自己的心意,用這種方式是想打破你們之間的隔閡。
可對你來說,不論他做什麼,你們之間的距離,不會再近了。
拾貳.
雲為衫才是真正的無鋒細作。
大廳上,你和霧姬夫人檢查雲為衫的後肩是否有宮遠徵留下的暗器傷痕。
你看著雲為衫和霧姬夫人擠眉弄眼,就明白了霧姬夫人的心思。
也是,霧姬夫人本來就是羽宮的人。
你如實告知眾人,看著雲為衫被押入地牢,不知為何,感覺心中舒了一口氣。
畢竟,你替她背過一次鍋。
可你不知道為什麼雲為衫可以完好無損地被救出來。
宮子羽身為執刃,居然聯合後山一起劫牢。
你聽到這個消息時,插花的手一頓,眼神暗了暗,沒有說什麼。
也許……雲為衫就是比她討人喜歡吧。哪怕是無鋒細作,哪怕和宮門有血海深仇,大家也會拚命去救她。
“舒姑娘!您怎麼哭了?!”侍女驚呼一聲,用帕子擦拭你的臉。
“我沒事。”你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幾名綠玉侍背著宮尚角、護著宮遠徵進了宮尚角的房間,你連忙起身去查看。
宮尚角這幾日內力全無,和宮遠徵與那幫人打鬥時受了傷,此刻正在床上昏迷著。
“你彆管你哥哥了,你自己都受傷了。我給你塗藥吧。”你看著宮遠徵後背的傷痕,覺得有些可怖。
宮遠徵沒有拒絕,跟著你走到了茶幾旁,把衣服扯了下來,乖乖等你上藥。
“這樣會不會痛?”你邊塗藥邊輕輕吹氣。
“不痛,很舒服。”宮遠徵等了一會兒,見你不說話,就開了口,“你怎麼什麼都不問?”
“……你們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問?”
宮遠徵噎住了,還想開口,你卻已經上完了藥,叮囑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宮遠徵看著你的背影,感受到你的疏離與冷淡,有些難過。
拾叁.
宮門大戰時你被宮尚角塞進了密道。
其實他不用說那麼多遍,不管怎麼樣,不要出去就是了。
江湖安定之後,執刃便開始操心你和宮尚角的婚事。
你帶著微笑,靜靜地聽著,並不發表言論。
於是宮遠徵蹲在侍弄花草的你身旁:“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執刃和你們商討婚宴事宜,你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沒有呀。”你拔除了幾根雜草,敷衍道,“婚宴又不是我操辦,我操什麼心呀。”
“……你是不是不想留在宮門?”
“……留在哪裡不是留?沒有我想不想,隻有你們願不願意讓我呆。”
“我們當然願意讓你留下來了!”宮遠徵不知為何嗓門突然拔高,顯得有些著急。
你嚇了一跳,轉頭看他,他那表情好像她怎麼欺負他了似的,把手擦乾淨,點了點他的鼻頭:“怎麼了?你不想我走啊。”
“……我是覺得,你要是走了,再選親,太麻煩了。”
你笑了笑,看破不說破,拍了拍宮遠徵的腦袋:“你放心吧,我不會走的。我們遠徵弟弟這麼可愛,我怎麼忍心丟下你呢?”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宮遠徵承認自己有些依賴你,可是被這樣一說,他又開始嘴硬。
“你想吃桃仁酥嗎?”
“……好!”
拾肆.
舒家人沒想到你能飛黃騰達,聽說你要成為宮門角宮的夫人,一個個上趕著要來見你,說是給你道喜,實際上就是想讓你給好處。
你不想和他們有再多的瓜葛,何況要給賞賜,那些錢都是宮尚角掙來的,憑什麼你就隨隨便便拿去給那些無情無義的人?
所以,你連宮門的大門都沒讓他們進。
他們今後肯定會和鄰裡鄉親說你怎麼怎麼不懂事,沒良心,白費了他們十幾年的養育。
隨便吧,反正你也聽不見,你的人生也就是這樣了。
你們的婚宴辦得很隆重,你看到雲為衫站在宮子羽身側一起招待賓客,隻看了一眼,就轉回了頭。
夜晚,宮尚角掀開你的蓋頭,你抬眸看他。
你的眼睛很美,瀲灩生光,眼波流轉間,不自覺流露出嫵媚。
一夜纏綿過後,你坐在梳妝台前,看著盤起的發式,覺得有些恍惚。
你竟成為人妻了。
“夫人,您該去用早膳了。”
“嗯。”你回過神,輕輕歎了口氣,扶著侍女的手起身。
你在宮尚角身邊坐下,不多時,宮遠徵也走了進來,坐在你們對麵:“早啊哥,早,嫂嫂。”
你詫異於宮遠徵會乖乖改口,而且沒有一點不情願和陰陽怪氣的神情語調。
“早上好。”你溫和道。
“今日我們不在宮門,遠徵弟弟怕是得一個人呆著了。”
“嗯?我們要去哪兒?”
宮尚角輕輕拍拍你的腦袋:“我帶你在舊塵山穀玩一玩。”
你點點頭,又怕宮遠徵不開心,轉頭便安撫他:“我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宮遠徵一聽這話,果然多雲轉晴,也不嘴硬了:“那你記得多帶些。”
“知道了。”你沒有食言,不僅跟著宮尚角逛了山穀的集市,見識到了很多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吃了很多你沒吃過的美食,還給宮遠徵帶了兩大袋的禮物。
“你在遠徵身上,下了很多功夫。”
“嗯,遠徵弟弟一直隻有你陪著,你又總是忙於宮門事務,他每日與草藥為伴,自然孤單極了,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是他嫂嫂,就如他母親一般,肯定是要對他好的。”你給宮尚角研磨,聲音在燭火之下有種不自知的迷惑性。
宮尚角輕輕攬住你的腰身,你瞬間明白了宮尚角的意思:“角公子……”
“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