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蘊申調好ipad,拽了個小凳子,把ipad支在上邊開始播視頻,踹過去一個小馬紮,落座喬植卿邊上,帶了塑料手套,把裝肉的鐵盆往自己邊上拽過去一點。
喬植卿已戴了塑料手套,撿了盆裡木簽子往上邊串肉。“他確實不怕見cop。”一徑說道,“cop看他沒死,該叫救護車拉走了,就放他走了,都不傳他。”
徐蘊申問:“那cop問你呢?”
喬植卿停了雙手,視線墜在ipad下邊小凳子凳腳,“我能怎麼樣?我就說這人在開槍呢,我正義使者出來拉架阻止。”
徐蘊申稍稍抬眼看他。
喬植卿繼續撿肉串肉,“我說我也有精神疾病,我也要看病的,填了兩個表讓我也走了。”
宋庭庸在躺椅上茫茫然喝茶。
徐蘊申再問喬植卿:“問你彆的了嗎?”
喬植卿回:“沒。”
徐蘊申目光停在他身前,“後來叫你去那麼多次呢,也沒?”
喬植卿抬眼看了下ipad上的時間,“嗯。”
徐蘊申出神滿意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下喬植卿的反應,“好,問你你和我說。”
喬植卿沒什麼反應,宋庭庸在邊上炸了,“菜市場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不是也有人去那兒瓢嗎?!不能當我們也去出錢瓢嗎??!”
徐蘊申無聲笑了笑,“一口一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又是為什麼呢?”
喬植卿不鹹不淡的神色,“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徐蘊申訕訕笑了下,“潔身自好吧!嗜酒好色貪財鬥氣雛形俱現,十個爹都撈不回來~”
宋庭庸自躺椅起身,脫了外套丟在躺椅上,“是,咱也彆跟人鬥氣了,鬥不起。”
他提著他的玻璃茶杯迅速行至二人右側,找了個小馬紮坐下,悠悠揚揚,“咱就老老實實做個二代,彆他媽天天誰也瞧不上看誰都腦殘說讚助就讚助,我現在想明白了,中介池雙刃劍,現在我肩上還血淋淋的呢。”
喬植卿探身,眸光奕奕瞧他,“大猩猩要保釋出來過來笑你‘打你一下你就老實了’,你動氣麼?”
宋庭庸頓了下,輕笑了下,“嗬,他要真站在我麵前這麼跟我說,那還真不好說。”
他坐著小馬紮,雙臂前臂搭在膝蓋上,左胳膊袖子卷了上去,黑色羊毛衫右手手腕處裹著一隻腕表,隱約可見表盤輪廓,手裡拎著那玻璃杯,抬手將玻璃杯沿往唇邊送,“他沒機會了。他自殺了。”
徐蘊申循聲往身側瞧去,宋庭庸視線平視投在遠方一處,眼裡藐蔑氣滿溢,眸光雪亮,唇邊掛著一抹陰冷的笑。
徐蘊申譏誚笑了,“是因為這裡沒有死刑麼。”
“他謀殺我,他說要殺我全家,要能給大猩猩送回國判,那還不好辦?送不回國,那怎麼辦?” 宋庭庸硬冷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認賬。
喬植卿平平淡淡地問:“這裡沒有死刑。”
宋庭庸正把杯子放在地上準備戴手套,那一下子怒火瞬間竄升起來,“我又沒乾什麼違反規章製度的事兒,他自己死的,他自己死的,他要開槍打死我,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話是這麼說,似乎仍有意壓著自己火,怨氣完完全全衝著喬植卿。
持久的沉寂,ipad上在播視頻,微弱的音頻聲音,三個人各乾各的。
直到肉類串完了,魚穿了一半,素菜還沒動,宋庭庸摘手套起身重新點了根煙。
喬植卿抬頭雙臂架在膝蓋上,雙手帶著塑料手套自然下垂,“能不能叫兩個阿姨來把肉串了?受不了了。”
宋庭庸站在邊上不解問:“叫阿姨?你還不懂規矩?”
徐蘊申探了他一眼笑道: “你我知道你家叔叔阿姨全兼職,乾活得求著人乾。”
“我家叔叔阿姨全全職!”宋庭庸蹙眉認真反駁他。
徐蘊申忍不住微笑,“給他雇十個,他每天忘一個,忘到最後,隻記得姚叔了,姚叔姚叔~~隻會找姚叔,姚叔工作量劇增,其他管家阿姨都閒著,其他管家阿姨全部空領工資。”
喬植卿垂首笑了,“這樣上班你不如雇我。”
宋庭庸捏著剛抽了一半的煙,走到躺椅邊上玻璃茶幾,煙撳滅在煙灰缸裡,煙折在半段,煙草並未灑出,快步去到二人邊上。
徐蘊申聽他鞋跟木頭踩這個木架平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