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著累了便走一段路,終於趕在下雨前到了家,可屋子不大,紙紮人放到堂屋第一個嚇哭的就是閆嬌安。
連閆嬌蘭都被嚇了一跳,閆儒思乾脆把紙紮的都拿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也好過一會嚇哭一個。
屋子一直這樣漏雨也不行,還是要找人去修一下才行。
問過閆嬌顏才知道,村東頭倒是有一家人會修,就是不太好找,住的偏了點。
閆嬌顏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好去外男的家裡,閆儒思便乾脆自己找了過去。
第二日,天好一點,不再下雨,路卻還有些濕滑,一腳泥濘,腳後跟的泥水都甩在了褲腿上。
閆儒思真是萬分的懷念柏油路,最起碼走在路上沒有泥水甩在褲子上麵,而且也比這深一腳淺一腳的來的好得多。
怪不得住的偏,閆儒思看著跟自己家一樣的土屋,在加上院子裡褲腿都少半截的小孩子,應當也是個外來戶。
小孩子一抬頭看到院子外麵站著的閆儒思,一溜煙的便跑到了屋子裡。
“你找誰啊。”屋內出來了一位看著有三十左右的婦人,頭上帶著布巾,臉色也是泛著黃。
“我找樹大哥,聽聞他會修屋頂。”閆儒思也不好直接進人家院子裡,便在門外喊了一句。
莊樹在屋內聽到後,便從屋裡走了出來,比尋常人家顯得要瘦一些,不過大家其實也都大差不差,就連自己家的人,也是最近臉色才稍微好上了一些。
“我會修,但是要五文錢。”莊樹說著手握成拳咳了一聲,村裡人誰家有點事幫個忙都挺正常的,可自己也著實是沒辦法了,若是家裡在沒點進項,真是要不知道如何活了。
“樹大哥明日若是不下雨,便來村西頭閆家。”閆儒思說完便準備走,剛一轉身又轉了回來:“修屋頂可是需要些什麼東西。”
莊樹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小兄弟,不用什麼東西,待明日我挖些泥土,混合些稻草也就是了。”
“哎,那明日我便在家中等著樹大哥過來了。”閆儒思點了點頭,這才返了回去。
“當家的,如何了。”莊樹的媳婦趕緊快步的走了過去,有些緊張的捏著衣袖。
“沒有明麵上答應,隻是說讓我明日過去,若是不同意,我便在少要上一文,總是要給一點的。”莊樹有些苦眉愁臉的,會不會要的太多了,都是村裡人家,這閆家自己也聽說過,以前倒是還好,如今這情況怕是跟自己家也差不多了。
可這家裡實在是沒了進項,鎮上的也找不到要人的地方,雖說每日可以找些野菜,可這野菜也有吃完的時候,能要一文是一文吧。
“唉。”莊樹歎了一聲,隻恨自己沒有本事,讓這家裡過成了如今這樣。
“是了,少要一點,倒也不至於一點也不給。”莊樹媳婦白小雞點了點頭,想著明日會有一兩文,頓時又有了些盼頭。
“樹大哥,你來了。”閆儒思早早的便在門口呆著,等人到了馬上就把人領了進來。
閆嬌顏倒了碗溫開水,讓閆嬌蘭端了過去堂屋裡。
“我不用,不用。”莊樹擺了擺手,並未坐下去。
跟著閆儒思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有些滲水的牆壁,拿著舊舊的鐵鏟便走了出去。
挖了些泥土,又放了些稻草混成一起,攪拌了好一會後,這才借用了閆家的木盆,搭了梯子爬了上去。
屋頂沒有磚瓦的那麼牢固,莊樹爬的小心,用混好的泥小心的在上麵填補著。
牆壁滲水的地方也又補了兩層,等太陽出來,曬上幾天,也就不會在漏雨了。
“樹大哥,這是五文,你拿好。”閆儒思拿了五文出來,放到了莊樹的手上。
“這,我,四文吧,四文就行。”莊樹頗為不好意思的要還回去一文,被閆儒思攔了下來。
“說好的五文,樹大哥便拿著吧,往後還少不得找樹大哥幫忙。”閆儒思給推拒了回去,莊樹這才收了下來。
待莊樹離開,閆嬌蘭才上前問道:“哥哥,為何剛剛一定要把那一文給他呀。”
“因為哥哥去他家時,他家裡的孩子看著比妹妹還要小,還要瘦弱,而且這褲腿都少了一半,所以哥哥便私心的幫了一把,而且哥哥顧了人家時應下的便是五文,理當是給人家的。”
閆儒思暗歎本以為自己這家已經是過的苦的了,沒想到一家更比一家哭,不過人家也來修了這屋頂,理應是要給人工錢的。
“奧。”閆嬌蘭點了點頭,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也不在詢問了。
“走吧,我們去山上。”閆嬌顏將幾個紙紮拿了出來,和閆儒思分了一下,閆嬌蘭也拿了一個紙紮馬便一起上了山。
閆嬌安走那邊看著都有紙紮,最後隻能扯著閆嬌蘭的衣角,跟在一旁走著,手裡拿著小樹杈子不時的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