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被凍醒的,太冷了。
他感覺是在冰箱的冷凍室裡,模糊的雙眼裡白茫茫一片,冷冽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他怎麼在這?
而且全身都沒有知覺似的,許悠大驚,他不是在盤山公路上的大巴裡嗎?
出車禍被甩出了車外?
那天氣也不對!
怎麼一轉眼春天變冬天?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說話,許悠驚喜地使出全身力氣移動身體,結果沒幾下後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再次有意識時,許悠發現自己躺在炕上,屋裡的陳設非常簡陋,隻有兩個大木箱和一個半人高的木櫃。
而且還是土壞房,地麵上雖然很平整但也是土,他要去的地方是最新開發的旅遊區,宣傳片拍的那麼好現實卻這樣?
再說,難道不是應該在醫院?
這時門簾被掀開,進來一位身材魁梧壯碩的男人,目測一米八五往上,跟熊一樣。
許悠躺在床上瞄了一眼,仿佛床前站在了一座小山。
皮膚棕色,一道疤橫穿眉峰,差點就要傷著眼睛。
凶悍氣息撲麵而來。
許悠嗯了嗯唾液,這身材、這氣勢!
是他的菜譜。
沒錯,他是個天然彎。
但是,這發型、這打扮?
這麼複古?跟古裝劇似的。
譚虎見人醒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大夫說如果今天還不醒,基本上就醒不過來了。
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能活最好。
將碗遞過去:“喝藥。”
低沉粗厚的聲音配上這副尊容,仿佛不喝下一刻就能將人打死似的。
許悠盯著黑漆漆的液體沒動,中藥啊!他最怕苦了。
譚虎以為自己嚇著他了,直接將碗放在炕旁邊的櫃子上,說:“你先慢慢喝,我出去看看孩子。”
什麼?
許悠盯著離開的背影,不可置信,暗自歎息。心裡萬分惆悵,怎麼就結婚了呢!
黑漆漆地藥水中倒映著一臉苦相的自己,每一處都透露著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的對像。
許悠一口氣乾了這碗苦澀的藥水,整張臉糾成一團。
“真是太苦了。”
許悠吐著舌尖,絲絲絲哈氣。
也許是藥效的原因,也許是身體實在太虛了,喝完藥沒多久許悠再次迷迷糊糊睡過去。
這一次睡的不安穩,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看了一場電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耳邊的聲音驚醒。
許悠驚坐起來,臉上帶著一絲驚慌。
半響,他才轉動著眼珠子變的靈活過來,所以?這是穿越了?
他坐大巴到邊境一個新的旅遊區遊玩,結果在盤山公路上出了車禍,大巴掛在路欄上,隻有他一個人被甩了出去。
再睜眼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個許悠,盤腿坐好,兩手托著下巴。
滿腦子隻有兩個字:離譜!
一陣股寒氣襲來,男人端著飯菜進來,還好門簾很快關上,寒氣被阻隔在外。
許悠想起剛有意識時聽到的聲音,覺得應該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記憶中原主曾經遠遠地見過男人幾次,於是他說:“謝謝你救了我。”
譚虎把飯放好,儘可能地讓自己聲音柔和一些,他說:“碰巧而已,你先吃飯。”
從原主記憶中知道男人叫譚虎,當了幾年兵,退伍回來時抱著一個孩子,說是娘親難產去世了,然後就乾起了屠夫的生計。
突然粗厚低沉的聲音,把腦子思緒亂飛的許悠嚇了一跳,端過碗,是稀飯加一點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