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教刺繡,下午教識字,晚上還加一個時辰算盤,這一天下來許悠過的特彆充實。
轉眼間天氣回暖,進入二月份冰雪一夜之間融化,許悠覺得這個星球是不是在加速運轉。否則怎麼會一夜之間他會在夜裡熱醒?
兩條又白又直的腿踢開被子,但放被子外麵又冷,放被子裡麵又熱,這到底是什麼氣候。
許悠在漆黑的夜裡盤坐在床上,明天得跟譚虎說說,換一床薄一點的被子。
第二天,許悠眼下有些青黑,精神也有些萎靡。
譚虎視線落在那兩片青色上:“沒睡好?”
許悠非常應景的打了個哈欠:“是呀,有些熱,晚上可以把被子換薄點嗎?”
濃密的睫毛被生理淚水浸濕,烏黑的眼睛泛著水光,聲音軟軟的,顯得十分無辜可憐。
讓人無端想抱在懷裡揉捏,欺負。
譚虎彆過視線,聲音沉了幾分:“可以,要是困就再睡一會兒,我讓譚甜她倆下午再來。”
許悠精神一震,說:“不用,不用。”
本來天天窩在房裡就夠無聊了,好不容易有打發時間的事做,怎麼能老睡覺,白天睡多晚又上睡不著。
譚虎點一下頭:“聽你的。”
許悠一呆,覺得“聽你的”這三個字有些彆樣的味道,可一抬頭,隻看到譚虎離去的寬大背影。
好吧,果然是錯覺。
純純想多的錯覺。
接近中午外麵陽光正好,許悠教學結束,心裡蠢蠢欲動。
他一個多月沒出門了,現在這個身體應該可以見風了吧?
譚虎見他眼巴巴看著自己,凶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下午我找大夫來看看,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出門了。”
許悠興奮一把抱住譚虎:“耶,我終於可以出門了,我都要快被悶死了。”
譚虎下意識接住撲到自己身上的人,獨屬於許悠的味道浸入鼻腔,譚虎喉嚨一緊,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
好在隻是一觸之分,許悠踮起腳尖拍著譚虎的肩膀,大笑著說道:“本少爺終於要重見天日了。”
許悠笑的燦爛開懷,眼裡星光點綴。
譚虎麵目給人一種凶狠暴戾之感,尤其是橫穿左邊眉骨到鼻梁上的那道疤痕。更為譚虎增加了凶悍之氣,但此刻的他,眼裡卻有一種沉迷於某種事物的感覺。
譚虎眼裡一片幽深,他像是射獵者盯上獵物般,看著笑的舒爽的許悠。
許悠開始催促:“你有沒有事呀?沒事的話你現在就去請大夫,萬一去遲了人家不在怎麼辦?早些請來看過,說不得我還能趕上今天的太陽。”
大夫來的很快,許悠提著一口氣等著老大夫宣判,好在慢悠悠的老大夫最後說出了讓許悠激動不已的結果。
“不受冷就沒事,適當的曬曬太陽對身體也好。”
許悠瞬間兩眼發亮,他看向譚虎喜不自禁。
譚虎麵色柔和了不少:“今天太陽被你趕著了。”
午時後,差不多兩點左右,許悠看著這日頭應該算是一天中太陽最熱的時候。他坐在小板凳上靠在堂屋邊曬太陽。
天呐,熱淚盈眶。
空氣中的含氧量都高了,這是自由的味道。
曬了一會兒太陽後,許悠好動的性子坐不住了,他開始參觀譚虎家的院子。
其實院子很小,坐在堂屋門口,院子裡的情況全收眼底,但許悠憋久了就想起來動一動。
好在現在譚虎家裡沒人,從兩間正屋,到廚房,到雜物間。許悠就像提前踩點的小毛賊一般,全都看了一遍。
許悠站在水缸前,以水麵當鏡子,嗬嗬笑起來。
原主的長相看上去跟他很像,不用頂著陌生的臉龐生活了,但水麵到底不是鏡子,看的不仔細。不過依舊是個美男子,許悠心情大好,一直忐忑的心終於落下了。
“秀才夫郎?”
許悠聽見聲音看去,從原主記憶裡翻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啊,嬸子好。叫我許悠吧,我已經跟那家沒關係了。”
吳婆子一拍大腿,說道:“哎呦喂,差點沒認出來,你怎變的這麼好看了?”
許悠一撩頭發:“天生麗質。”
吳婆子一臉懵:“什麼痣?”
許悠好笑道:“就是說我天生長的好看。”
小模樣十分倨傲。
吳婆子哈哈一笑:“你性子變的可真多。”
“那是。”許悠一副看破紅塵的滄桑模樣,說:“好歹也是在閻王麵前走了一趟,總不得還像以前那樣任人欺辱吧?”
“哎,父母不在,奶奶不認。婆家仗著我身後沒依靠,胡亂按個罪名就把我趕出去,要不是譚家相救,我早就一個月多前就凍死在雪地裡了。”
許悠低著抹著眼角,哽咽道:“我真是命苦,被人利用完後就一腳踢開。明明自己不行,卻硬說我不能生,我真心意切待他,幫他滿了這麼久,結果換來的卻是掃地出門,他好攀高枝。平白得了這一身罪名,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一邊淒慘的哭訴,一邊從袖子縫隙察看吳婆子的反應。
果然,她已經兩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找人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