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習鈞聳肩:“分了,我不喜歡太黏人的女生。”
邵習鈞眼神透著勢在必得:“周京,你愛玩我也愛玩,不如我們試試?”
周京淡淡地看著邵習鈞,卻莫名回想到雨夜裡,謝斯譽抱著貓渾身濕漉的模樣。
周京是見過不少有些魅力的男生。
那些人基本都如邵習鈞這樣被女孩寵壞了,享受被女孩捧在手心的感覺。
可謝斯譽不一樣,你可以感覺到他骨子裡的教養和對人的尊重。
這個人意氣風發,少年氣也重,永遠是一副淡漠恣意的模樣,對女生禮貌卻也會自動劃清界限,從不用一些小聰明給人幻想和餘地,可摸不著的感覺反而讓人更上頭。
那些人都遠沒有謝斯譽有吸引力。
周京隻覺得沒勁,她側過臉趴在桌上:“試不了。”
邵習鈞臉色變了變。
不一會兒,周京的桌麵突然被人叩敲了兩下。
周京原以為又是邵習鈞,臉色剛沉下來,扭頭往窗外看卻看見了謝斯譽。
她愣怔住了。
謝斯譽駐足在她的窗邊,門口就有外班的男生跟他打招呼調侃道。
“譽哥,中午球賽你們人也太強了,這不得放個水?”
人緣極好的男生一邊翹著唇角地看向他搭話,一邊順手把端著的紙杯放在了周京的麵前。
“行啊,那你是想要莊凱還是鄭純卿去你們隊?”
周京聞到了紅糖水的甜味,還冒著熱氣。
謝斯譽回頭半俯著身探進窗湊近她,語氣裡的笑意未散地用氣音悄聲道。
“孫老師那兒有熱水和紅糖,你可以去拿。”
周京感到不自在,長長的睫毛狠狠顫了一下,不自覺看向倚在窗邊逆著光的少年懶洋洋地和人玩笑,少了幾分疏離淡漠,暖光的金光下襯得他隨性親昵。
這樣一個介於成熟與少年感之間的男生,好像能輕易把人刺激地心癢癢的,不同於周京見過的任何人。
外班男生抱怨道:“譽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不放水就算了,怎麼還威脅人?”
謝斯譽和人聊完,剛扭頭望向周京,卻見周京幅度極大地錯開視線猛地回頭,一言不發地喝著紅糖水。
他挑了挑眉,倒也沒多說什麼。
等到下午,周京還來不及思考自己那時候為什麼心頭狂跳,她就明明白白地見識到了什麼叫釣魚執法。
孫淇淇嘴上說,同桌有一個在辦公室背過就行,結果下午上課卻殺了他們一個回馬槍。
一節課挨個檢查下來,撈出了五對“患難與共”“情義感人”的同桌。
其中,當然還包括了謝斯譽和周京這對新晉同桌。
班裡同學們看著站在周京身邊的謝斯譽,隻覺得這場麵太邪門。
這是天上下紅雨了嗎?
怎麼有生之年,他們還能見到謝斯譽被拉下水的場景?
果然是活久見。
孫淇淇看著這些被抓住的年輕家夥,皮笑肉不笑道:“可以啊,這是多麼深厚的友誼啊,了不起啊各位?”
班裡都眼觀鼻鼻觀心,陷入一片死寂。
下課後。
孫淇淇表示她尊重大家的同桌情,不過既然選擇了同甘,那就一定不介意共苦了。
於是,被抓到的幾對同桌都被通知留堂,要等到自己同桌背完課文才準一起回家。
被留堂的學生們一臉哀怨,連周京都難得生出愧疚的情緒。
怎麼陰差陽錯,還真把謝斯譽拉下水了。
她更沒想到謝斯譽真會去替自己打掩護。
此時。
周京和謝斯譽,一個背書一個罰抄。
一起留堂。
周京快速地瞟了眼旁邊平靜從容地罰抄的謝斯譽,裝模作樣地背著書。
沒一會兒,一直被周京視線騷擾的男生也總算轉頭,他並不遮掩的目光盯得周京心虛。
謝斯譽漆黑的眸似笑非笑:“周京,你是想今天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周京:“……”
周京讀懂了謝斯譽的潛台詞,立刻心無旁騖地繼續背著課文。
謝斯譽瞥了眼總算安分的小姑娘,又繼續寫完了最後一行罰抄,才懶懶地用掌根按了按自己的後脖頸。
因為沒辦法立刻回家,謝斯譽隻能和陸嘉楠在操場上打球。
沒一會兒,鄭純卿也背完了課文,滿臉興奮地加入他們。
隻是陸嘉楠聽到鄭純卿說謝斯譽被罰抄還被留堂的事,也快笑的喘不過氣。
謝斯譽也有今天。
陸嘉楠球都快打不下去了,眼裡都是好奇:“不是吧譽哥,真給你同桌打掩護啊?她不知道孫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孫姐眼裡揉不得沙子嗎?”
鄭純卿也痛心疾首:“色令智昏啊。”
謝斯譽手裡的球朝鄭純卿砸了過去,沒什麼情緒地瞥了眼他,“廢話很多?”
鄭純卿就納悶了:“我說譽哥家同桌怎麼回事?我看她刷數學題寫的比我看的還快,怎麼背個英語課文就這麼墨跡?”
他不忘拉踩:“連莊凱那個傻貨都快背完了,譽哥你同桌還停在最後一篇課文的開頭。”
謝斯譽:“……”
陸嘉楠也寬慰道:“我聽周京以前的同學說,她英語一直不太好。”
打完球,謝斯譽回教室拿了罰抄,就去辦公室找孫淇淇了。
孫淇淇掃了幾眼謝斯譽交上來的罰抄,隻剩下歎息,“謝斯譽,老師呢理解你們同桌關係好,但關係好也不能什麼事都幫你同桌,知道嗎?”
謝斯譽淡聲應了:“嗯。”
孫淇淇也看不出謝斯譽是怎麼想的,隻能繼續道。
“周京如果能把偏科的成績補回來,高考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你現在是能幫她,給她托底,總不能以後她的人生你也能給她托底吧?”
謝斯譽沒說話,孫淇淇也沒忍住道:“謝斯譽,你就是性格太好了。”
旁邊等著背書的莊凱聽到孫淇淇竟然得出了這個結論,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人可不是性格好。
謝斯譽看著不動聲色,實際上也隻是事事遊刃有餘。真惹到他了,那就隻能自認倒黴。
……
謝斯譽幾個人回來的時候,莊凱還大義凜然地慫恿謝斯譽對周京凶一點,立立規矩,親同桌也得明算賬。
幾分鐘後。
一行少年從後門進來,教室裡隻坐著零星三四個人,還有在監督的課代表。
謝斯譽抬眼就看見周京坐在他的位置上,眼皮子在打架,腦袋都快沉下去了。
下一刻,果不其然周京就往一邊倒了。
隻是男生也早有預料般伸手托住了她的腦袋。
走在一行人前麵的謝斯譽眼裡沒什麼情緒,隻是輕描淡寫地掃了眼腦袋靠在他手背上的姑娘。
這要他怎麼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