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有一個姑媽,”格蕾斯坐下來,離艾琳娜更近了一點,“我們從前在她家裡做客,她是一個有錢的人,有一棟大房子,到處都是東西,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子裡,聽到一聲吱吱聲就嚇得跳起來。”
艾琳娜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不禁笑了一下,“確實,那感覺很嚇人。”
“因為她有很多仆人,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出現在我們麵前,”格蕾斯回憶道,“你能想象嗎?有很多人居住在房子裡,卻在你不知道他們在那裡的情況下進進出出,就像幽靈一樣。從那以後,每次我們要去姑媽家做客,我都又哭又鬨。”
“我想也有可能跟煤氣燈有關,”艾琳娜指了指桌上的燈,這種燈燃燒時會產生一氧化碳,如果沒有通風,可能會讓人產生幻覺。
“我不知道,不過這確實不是什麼有趣的體驗,”格蕾斯站起來說,“我該去忙了,希望你能寫出滿意的故事。”
艾琳娜獨自坐在安靜的寫作室裡,唯一的光源是一盞古老的煤油燈,投下柔和而斑駁的光影。牆上掛著古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傳來撥動的聲音,室內的空氣彌漫著淡淡的煤油味。
如果說鬼故事,她確實看過很多,也能寫出比較可怕的。不過,她認為一開始就上那麼恐怖的鬼故事,很容易讓人們的閾值上升。之後再寫不那麼可怕的故事,可能就不會有人願意閱讀了。
畢竟,當貞子和伽椰子出世之後,其他日式恐怖片就仿佛江郎才儘似的,再也沒有更有名的恐怖電影了。
“要不……先來點都市傳說?”艾琳娜左手托著腦袋,右手在紙上寫寫畫畫,“都市傳說,既沒有那麼恐怖,又有代入感,唔,讓我想想。”
這個時候市麵上流傳的都市傳說大都與火車相關,但凡有鐵軌的地方,都流傳著關於火車的故事,比如“幽靈火車”,據說有人晚上會看到火車運行,卻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們宣稱這火車上的乘客都是骷髏。還有“無頭的售票員”,死去的售票員提著燈籠,尋找自己的頭。
大概是因為鐵路運行的事故,產生了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在一便士小說和廉價的報紙上,經常能看到類似的傳聞,大家沒當它們是鬼故事,但同樣讓人恐慌。
而這些不過是小兒科,如果不在晚上靠近鐵路,基本不會對此感到害怕,所以她必須要想一個有普適性的都市傳說。
她想起從前被嚇到過的一個傳聞,一個妻子在更衣室換衣服,丈夫在外等待了很久沒見她出來,後來報警根本找不到人,她就這麼消失了,幾年後,丈夫去泰蘭德時,參觀一個當地有名的畸形秀,竟然發現他的妻子被砍斷四肢,成為畸形秀上的一個人彘,當她看到丈夫呼救時,張開了沒有舌頭的嘴巴。
艾琳娜原以為這個故事隻在華國流傳,但其實這是一個島國故事,這也說明了這個都市怪談的影響力。
雖然現在成衣還不是很流行,但很多裁縫店都提供有更衣間,方便客人試穿。此外,在舉行舞會或者社交活動的豪宅裡,貴族們也常常需要更換衣服。稍微改寫一下就能適配現在的情況。
還有,人們對健康的擔憂衍生出的一個傳聞,“爬進耳朵裡的蟲子”,就算是現代也有很多類似的傳說。在睡覺的時候,會有小蟲子——蜈蚣或者蟑螂——爬進人的耳朵裡,因為人的體溫是如此溫暖,耳朵又有洞,它把耳朵當成了自己的巢穴,一直一直往裡爬,順著耳道進入大腦,並在裡麵產卵。
當然,現代科學的發展,已經讓人們知道蟲子是無法從耳道進入大腦的,但依然有很多關於蟲子鑽進耳朵裡的新聞,每次看了都讓她耳尖一涼。
放在還沒有普及醫療常識的現在,也能稱得上是大規模殺傷武器了,和它同類型的還有喝了生水,寄生蟲在腸胃裡產卵的傳聞,這倒是一個能科普的小知識點,教育人們不喝生水,隻是更加驚悚一些。
接下來的一周,艾琳娜想了近十個都市傳說,從“幽靈教導主任(每天晚上教室裡都能聽到死去的教導主任高跟鞋的聲音)”到“被烤熟的嬰兒”(精神不正常的保姆把主人的嬰兒烘烤了),囊括各個年齡層和階層,都羅列在紙上,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決定先給神秘學會的同類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