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留溪下意識屈起手指。
而朦朧燈影之下,謝昭年甚至都沒抬眼,懶洋洋道:“不好意思,號被封了。”
倆女生當場就愣住了。
這一聽就是借口,她們當即也知趣地離開。
車輛疏通,路燈也亮了,車輛穿過十字路口。
林留溪不自覺揚上唇。
日記中,她繼續寫下:
分享一件事,我一直找不到人說。嘿嘿。
今天我遇見一個人很多次,我感覺這像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他很帥,一眼就驚豔住我了。
他們班老師叫他謝朝年。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又到運動會。
運動會的喜悅一掃閻德陰才留下的陰影。好幾個晚自習都浮躁不安,訂班服,報項目可以吵吵嚷嚷一晚上。周肖林來了很多次才安靜下來。
林留溪什麼也沒有參與。
陸輕悅問她運動會參加什麼項目,她就搖頭說:“不想報,我不喜歡參加活動。”
所以最開始的社團招新她也隻是看看。
陸輕悅邊點頭邊吐槽:“無語。運動會三天,周五周六周日,真的太會選日子了,666。真他媽一群時間管理大師。”
林留溪一聽:“對啊,還要上晚自習。原本周日休息的那半天也沒了,我寧願休息。不行……我要瘋了!”
到時候每個班還要表演節目。幸好她們班上有很多街舞社的,表演的事也落不到她頭上。
陸輕悅道:“我們老師還說不許帶手機,有拍照需求直接用相機,你說我帶不帶,我怕政務處的查。被收了我媽會罵死我。”
林留溪道:“我們班的都是偷偷帶。成天卷死了還不準人運動會放鬆一下,教務處的應該不至於這麼不懂味吧。”
林留溪道:“這不年底了,衝業績。話說。到時候我來你們班找你還是你來我們班找我玩?”
陸輕悅想了想:“我去找你吧。我怕到時候我們班主任把我們鎖到教室裡自習。”
周肖林也在班上提過,運動會的時候沒項目的人必須在教室裡自習。林留溪盤算的好,該玩玩,該學學,一周該放的那半天都沒了,怎麼運動會就必須乖乖在教室裡自習了。
她沒想到的還在後麵。
運動會裁判員缺人,每個班必須派一個人當裁判員且那個人必須沒項目。表交上去後林留溪才被告知自己名字被報上去了,她去問的時候,副班長說:“我看你沒項目就把你名字報上去了。”
林留溪道:“但是你從沒問過我想不想當。”
副班長小聲說:“我以為你想。”
見林留溪冷臉看著他,他繼續道:“有點集體榮譽感吧。當裁判員還算社會實踐呢。”
林留溪反問道:“我記得你也沒項目,既然都算一次社會實踐了為什麼你不去?”
副班長含糊其辭:“這不是管理班級事務嗎?你就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都是為班級爭光。”
給林留溪笑的。唇邊譏諷。
現在就集體榮譽感了?為什麼不在他們叫“鋼牙妹”的時候有集體榮譽感?嗯?
可現在有意見又能怎樣,名字都已經報上去了,跟周肖林說又說不出口。什麼報你名字沒想到你不願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到最後就算換來周肖林一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又能怎樣?
根本就沒有下次了!
她突然喊了副班長的名字:“高晨。”
高晨抬起頭,林留溪繼續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賤。”
男生坐在原地手足無措,給人一種受欺負的錯覺,仿佛是林留溪不好。林留溪咄咄逼人。
林留溪看著心煩,回去寫卷子去了。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陸輕悅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問:“感覺你有點難過,還在想成績的事嗎?”
林留溪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人有時候會莫名難過。”
陸輕悅道:“是這樣的。”
林留溪看著學生飛奔到校門口,道:“我現在就是這樣,莫名其妙難過。但是忘了和你說了,我運動會被報了裁判員,這三天很少有自由活動時間,但是你可以來看看我的,或者是晚自習找我來玩,我一直都在。”
陸輕悅:“啊?這不像你的性格啊。”
林留溪道:“不是說被報了,就算我有意見也改變不了什麼。”
陸輕悅:“沒問過你就報上去了,他們傻逼吧。”
林留溪很牽強地笑了笑:“我看見我爸爸的車了,我先回去了。”
陸輕悅:“揮揮,明天見。”
小車依舊停在校門口的馬路邊,燈影自白色的新漆上掠過,一看就洗過車不久,門把手都鐙亮。她捏在上麵宛若捏過新生嬰兒滑嫩的肌膚,拉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檀木混雜著梔子,她不免皺了眉。
今天的後座是乾淨的,但是林留溪俯身進去就能發現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
女人生完孩子身材有點發胖,穿著紅色的束腰裙,流蘇耳墜在後視鏡中最為明顯,鼻梁上還戴著個眼鏡,說不出的怪異。
父親見她上車,道:“快點叫阿姨。”
林留溪沒有搭理,通過後視鏡不難發現——這女人手中抱著的孩子眉眼間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而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這孩子跟林留溪小時候很像。”
明明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