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不下去說提醒了一句。死孩子依舊絲毫不知收斂,刷抖音外放,整個電影院都是他的土味視頻。
而此刻,電影正到一個精彩的片段:男主將手伸進裝有“痛苦”的盒子,其炸裂的演技加上超強的表現力使得畫麵張力十足。
林留溪正專注著呢。
頭上突然傳來“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的BGM。
這他媽一下就萎了。
男孩就跟沒人管一樣,一直在哈哈哈大笑。
林留溪實在是受不了這活傻逼,扭頭:“吵什麼吵,不想看就滾出去刷視頻行嗎?”
影院安靜如雞,她聽見男孩小聲罵了一句“大傻逼”。
家長象征性收了手機教育了一兩句,男孩踢著林留溪椅子根本沒有消停的打算。
神經。林留溪很煩。
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少年手指動了動。隻是影院的光線很昏暗,她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依稀感受到他很高,手指時不時搭在放奶茶的地方,修長又好看。
電影一直在繼續,男孩也隻是象征性收斂了一點,一直在問:“媽媽,現在演到哪裡了啊?”
他媽媽哄道:“彆鬨乖乖,看下去就知道了。再鬨那個姐姐又要說你了。”
男孩癟嘴:“我不我不我就不!我要回家!”
他一直踢著椅子,林留溪耳邊跟吹嗩呐一樣,男孩說著說著還哭了,哭聲就跟報喪一樣,電影情緒她根本都沉浸不進去。
身旁少年突然冷笑一聲,回過頭去敲敲椅子:“管不好自己小孩。要我現在幫你管教一下?”
他話語輕狂,聽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後排一下就安靜了。
林留溪覺得這聲音莫名耳熟,趁著少年反頭,悄悄打開手機屏幕假裝看時間。
借著屏幕微弱的亮光,她看清了:少年眉眼冷厲,下顎線利落流暢,明暗交接處停留著動態光影,胳膊撐在座椅的扶手上,有力卻不失分寸感。
林留溪失神,手機屏一直亮著。
戴著的衛衣帽子遮掩住她眼底的心虛,也好在戴了帽子。謝昭年就算回頭,一時也發現不了旁邊坐著的人是她。
手機無意脫手砸她大腿上,疼痛感將林留溪從驚異中拉回來。
林留溪下意識用手掩蓋住屏幕的亮光。把手機翻一麵不就直接完事了。傻了。
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假如陸輕悅也來的話她或許此時此刻會高興。但是一個人,現在自己看上去一定很窘迫。
或許是謝昭年身高外加不良少年的語氣給人的感覺不好惹,男孩連哭都不敢大聲,謝昭年一出聲他的同伴也跟著回頭,一大波來者不善的視線讓男孩他媽麵紅耳赤。
她匆匆忙忙地提起大包小包帶著男孩就走,不僅要背男孩的書包還要拿一堆菜背著腰看上去也怪可憐的。林留溪始終沒看見男孩父親的身影,從始至終。
氣氛隨著這兩人的離去恢複正常,隻是林留溪現在的心態與進場前已經不一樣了。
少看了一大截的緣故,後麵的情節她走馬觀花,雖有時上頭但整體的沉浸感已經被破壞掉了。
電影到尾聲就有人陸陸續續退場。
趁著沒亮燈,林留溪也有了退場的打算。
還是早點走好,這個位子挑得真的特離譜,最開始隻是想安安靜靜看喜歡的電影,誰想會遇見謝昭年。
她將沒吃光的東西都蓋上蓋子塞進書包,起身貓著腰,邁出腳的第一步就踩碎了掉在地上的爆米花,清脆響聲過後林留溪牙齒都要磨平了。
正當她走到本屬於陸輕悅的座位時,帽子後麵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不輕不重。林留溪回頭,衛衣帽子順勢而落,少女眼中的慌亂在安靜的影院中顯得特大聲。
“你包沒拿。”
謝昭年仿佛隻是隨便一說。
影院燈光打開,林留溪麵龐被照亮。看見她,少年也是一愣。
兩人目光好巧不巧與對上,林留溪大腦一片空白,啊啊啊很好,腦子都不要了。
她臉頰有些紅。
快速伸手拿包之餘,燈光照得她眼睛不舒服眯了一下,像隻被人撫摸過的貓咪,迷惑又治愈。
“謝謝。”她說。
謝昭年彆開目光,道:“隨口。”
林留溪鬆了一口氣。
影院人陸陸續續散場,從林留溪位置到靠牆的一排都是跟謝昭年一起來的。
他們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留溪,然後視線落在林留溪身上的校服上:“我去,謝哥,這姑娘你帶來的?買票的時候就不說。現在卻在這偷偷摸摸。我們還是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