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喪失時,其餘感官會無限放大。孟詞微清晰聽見他語氣中帶著嚴肅,仿佛許下了什麼鄭重承諾。吐息間,路老板的話中字字清晰可辨,似千鈞壓上她的心尖。
“路老板,”孟詞微眨眨眼,感受著眼前的黑暗,“你真的很不會說謊。”
“因為你說真話的時候,很明顯。”她緊接著說道。
耳邊氣息微動,孟詞微話音剛落,就聽見他輕淺的笑聲,沾著半分無可奈何:“所以不想讓你看見。”
話說出口,竟帶著一絲寵溺意味,兩人皆是一怔。
片刻。
掌心被她的長睫掃過,帶著酥酥的癢意,仿佛是無聲的提醒。
“還要這樣維持多久?”孟詞微又動了動手指,示意著。
“孟小姐不再問了?”
“不問了,”孟詞微輕輕搖頭,“我暫時沒有那麼多可以交換的信息。”
言下之意,等日後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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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老板鬆開對她的禁錮,後退。
眼前恢複清明,孟詞微揉著有些僵硬的手腕轉過身,後背靠上門板,仿佛有了個保障,她暫時緩了口氣。
抬頭看去,路老板幾步走到窗前書桌,拉開抽屜,從中拿出她的那把刀。
見這一幕,孟詞微才回憶起最開始要進他房間的目的。方才經過高恒那一遭,她對路老板多了許多防備,光顧著理清思緒,竟是忘了這件事。
窗外暖色陽光照射進來,冷冽的刀鋒都被襯得柔軟許多。
“隨身放著,晚上再還回來。”
路老板離她兩個身位,隔著距離將刀遞過來。孟詞微伸手去拿,剛觸上刀柄那一刻,他反握回去:“記住,隻能防身用。”
他神色肅然,待到孟詞微應了聲,路老板才鬆開刀把,將刀放回她手中。
“會危險嗎?”想到下午的行程,孟詞微打算提前了解,“幾個人去?”
“按原計劃,應該隻有我們兩人。”路老板沉吟。
原計劃?那就是現在脫離了原計劃?
果然,就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經過剛剛的談話,高恒應該也會去。”
又是高恒。
這個高恒究竟是什麼人。
孟詞微擰眉,回憶起昨晚高恒剛過來的時候,在門口和路老板長時間的那場談話。因著這件事,她本來以為高恒和路老板是一夥的,但是剛剛三人對峙,兩人之間的表現又不太像。
那麼長時間的談話,肯定不隻是討論她的那一個話題。
“昨晚,你和高恒在聊什麼?”她思索著發問。
見他抿唇不語,孟詞微明白過來:“這又要我提供什麼信息?”
“不用,”路老板開口回絕,“這個我不能說。”
“……”
好,好……孟詞微深呼吸,換了個問題:“那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路老板沉默半晌,答非所問:“你想脫困嗎?”
“廢話。”
“他不想。”路老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