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 公主跟公主也是不同的(2 / 2)

元嘉公主 江可久 4864 字 7個月前

因臨州一年火災,金家捐贈萬金,且主動捐款修建廟宇管道驛站等,所以這臨州州長富閆瑞才寫了個奏事折加奏安折給皇上,這才封了一個員外當當。再後來又加封了一個臨州文旅司長的位置,也是現代說的文旅局局長,但幾乎臨州很多開支,人家都是有捐款的。

“那宮內如是欠缺五殿下的,也會有如數補償嗎?”

燕元嘉麵上是輕鬆一笑,“大人說笑了,自古天下都是陛下的,本宮能為公主,也是承了父皇、皇兄恩澤,該是感恩,談何是虧欠?”

“那其他公主俸祿,伺候規格,您也一樣嗎?”

他一問,燕元嘉笑容僵在臉上。

她確實沒有被當個正經公主對待,何來什麼規格。但她隻不過是太後家奴之女,太後能讓她的生母當上貴人,又生下自己,已然是改命了。甚至還剩下了皇子,她還有個同母弟弟。

“公主跟公主也是不同的,”燕元嘉盯著她,“本宮依附太後,實則背後並無力量,換句話說,本宮對皇兄,毫無利益可言。”

她話說得殘酷,但事實如此。就算這些話她不說,公主們的勢力早就是公開透明的。就比如這次她能夠主持祈福祭祀,不也是為了護送寧宜公主安全歸來嗎?

她這個公主,算不得什麼。

金恒很是感觸,“阿姐說,五公主受過很多苦難,沒有想到,您竟是這般通透。”

他從姐姐金晃兒那裡得到過燕元嘉的消息,並且姐姐多次說明,燕元嘉並非外人想象的那樣。

“許是大人對本宮有濾鏡吧,”一個對他姐姐善意的濾鏡,“本宮自小到大,做過很多你非能想出的事情,與其說不是個好人,不如說是個十打十的壞人。”

她見對方了解自己,也最夠真誠,於是繼續道。

“就拿金姐姐來說,她起初與本宮相識,也絕非偶然,本宮須得生存。”

其實金家也知道姐姐同五公主相識,開始是五公主有意結交,隻是竟沒有想到這話從燕元嘉口中說出來,竟是這般坦蕩真誠。

金恒激動,站了起來,“您果然跟傳聞中的不一樣。”

燕元嘉仰頭看著他,“懦弱、虛偽、仗勢欺人、唯唯諾諾,這才是我。”

她評價得倒是真實。

“不,下官眼中,您是睿智聰慧的。”金恒補充,“您隻是掩人耳目,並非那般膽小唯唯諾諾,您果斷勇敢。”

燕元嘉歪頭輕鬆一笑,“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欣賞我,”她頭上的玉簪還並未拿掉,燭火之下,搖曳生姿,映得人更明媚了。

這次,她還是聽從寧宜上次的命令,燕元嘉並未過多遮掩容顏。說來也奇怪,縱使蠻夷之人再是看容顏,皇上也不會把她和親,寧宜公主擔憂就顯得多餘了。

但,燕元嘉聽話。

所以,她此刻柔美麵容更顯得嬌嫩。

金恒也是性情中人,被這麼一誇,竟有些不好意思。

“下官肺腑之言。”金恒十分肯定。

“這禮單上的東西,本宮是沒有福分消受了,”燕元嘉聲音婉爾聆動,“但,本宮可有一件事需得求金大人幫忙了。”

金恒:“公主儘管吩咐。”

燕元嘉看了一眼權二,道了句,“將那玉蘭簪子拿來。”

權二應聲,隨即就去取了過來。

燕元嘉將玉簪用兩指捏著,輕輕交到了金恒手中。

金恒手上先放了一個乾淨帕子,他把手高舉,端詳了起來。

即便是晚上,光線不足,也能夠看出糯玉的質感來,算是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您這是?”

見他麵帶疑惑,燕元嘉也不打算賣關子,“求大人幫本宮交給一個故人。”

金恒:“故人?”

“許在二三月後,他會經過此地。到時候請您將此物歸還給他,若是可以,望大人能對其略照顧一二,也算是彌補本宮過錯。”

金恒盯著玉簪思索片刻,“世間有許多事情皆是因為誤會,公主緣何不去親自交還?”

燕元嘉苦笑,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他該恨毒了本宮。”

她害他滿門百餘人,這算是深仇大恨了。

金恒沒有半點猶豫:“好。”

燕元嘉:“請大人莫要提及本宮,必要時,可編造些故事了。”

金恒不解,“但若是這樣,公主同那人之間的誤會,許是一輩子也解開不了了。”

“本就沒有誤會,他的境遇,是本宮害的。”

金恒:“也許可以一解。”

燕元嘉根本不想求得他人的原諒,“既是深仇大恨,他若原諒本宮,就沒有骨氣了。”

二人都不語。

片刻後,是金恒開口,“那人叫什麼名字?”

整個臨州,隻要有一個名字,就沒有他金家找不到的人。所以其他,無須多問。

記憶裡,渾身是血的少年抱著胳膊躺在地上,手裡死死地攥著一個玉簪,眼神直冷卻下一秒就要將人撕碎般。

燕元嘉閉上眼。

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