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陸斯裡接了個電話,是製片部的老大魏源打來的,從北海道回來之後他一直壓力很大,想約陸斯裡聊聊明年要開機的作品。
這也是陸斯裡一直在憂慮的問題,中國區確實很需要幾個能拿獎的作品來穩固一下在亞洲區的地位。
掛了電話,陸斯裡看著窗外想這個問題。
“怎麼了?”蘇原開著車,輕聲開口問。
工作上的事情與蘇原無關,陸斯裡就說沒什麼,“工作的事。”
“嗯。”蘇原應道,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忽然開口:“或許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呢?或者隨便聊聊,我也算是資深的電影觀眾。”
陸斯裡轉頭看他,正好心裡煩悶,聊聊也沒什麼,就說:“明年亞洲區可能要成立亞洲分部,但是F&A中國區產出的電影水平比較一般,沒有什麼大獎項傍身,時間又緊,正在想對策。”
“沒有大獎項傍身,但是中國的票房一直是遙遙領先的呀。”蘇原問。
陸斯裡:“是,但F&A不是隻看票房的公司,而且我年紀不算大,在總部的眼裡是偏商人的形象,沒有主流獎項的認可,更突出了這一點,也許他們會擔心我來帶領亞洲區會讓亞洲區變成爆米花帝國吧。”
說完陸斯裡自嘲笑了一下,“當然,能把票房做成這樣我也是很厲害的。”
蘇原笑,認同他的話。
“主流獎項,不算特彆主流的不行嗎?”
陸斯裡看向蘇原。
紅燈,蘇原輕踩刹車,停在斑馬線麵前,說:“除了國際上的三大、五大,現在還有很多備受矚目的電影節,聖丹斯、亞特蘭大、女性視角等等,其中不乏很多支持青年電影人的獎項。”
陸斯裡微微皺眉,“這些我都知道。”
紅燈還有二十三秒,蘇原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大很難,沒辦法短時間衝刺,但是‘挖掘了許多優秀青年電影人’這樣的形象,對F&A中國區來說,是不是也算有意義。”
紅燈結束,蘇原繼續開車。
陸斯裡是個聰明人,陸斯裡從蘇原的這幾句話裡想到很多,又想到前幾天在晚會上和江闕的聊天內容。
這一路陸斯裡沒有再說話。
身為行業龍頭的Film&Age中國部,沒有一味的追求大導演大製作,而是‘挖掘了許多優秀的青年電影人’,給電影市場注入新鮮血液,這個思路越想越清晰。
也許,中國市場某些方麵的疲軟,正是因為缺少新鮮血液,而對缺乏資源的青年電影人伸出援手的F&A,怎麼不是一個好的形象呢?
“蘇原。”
“嗯?”
“謝謝你,沒想到你對電影有這麼獨特的思路和見解。”
陸斯裡的感謝來得有些突然,蘇原按捺不住心內的喜悅,一邊倒車一邊笑著說:“你不知道的還很多呢。”
陸斯裡笑,解開安全帶轉頭打量蘇原。
這樣洋溢著自信和輕鬆的蘇原,有種彆樣的魅力。
陸斯裡忽的冒出一種感覺,覺得蘇原像一顆洋蔥,每剝開一層都是不同的樣子。
那最深處的蘇原,他的心,是什麼樣的呢?陸斯裡暗自想。
醫院已經到了。
luke的助手已經在大廳等待,陸斯裡和蘇原一上去就被帶到了luke的辦公室。
作為高端私人醫院,這裡的客戶都有專人負責,醫生的辦公室也有專門的會客區。
“師兄快到了,你先進去我在這裡等一下他。”蘇原說。
陸斯裡聞言立刻停了下來,“我一起等。”
蘇原:“不用,我在這兒……”
“我一起。”陸斯裡很堅定,轉身和luke的助手說了聲,然後轉頭跟蘇原說,“蘇醫生,我看起來情商有那麼低嗎?”
蘇原:“……”
陸斯裡:“市立醫院的主任醫生,哪會好不容易休假跑來給不熟的病人會診啊,你既然請了人家幫忙,我也不能那麼沒禮貌,對吧?”
“抱歉。”蘇原微微頷首,輕笑著,有些羞澀。
今天天氣在零下,陸斯裡穿了米白色的圓領毛衣和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羽絨服充絨量很高,整個人都鼓鼓的。蘇原則是高領毛衣和黑色的羊絨大衣,很成熟穩重的穿搭,但是卻背了個托特包,裡麵裝滿了陸斯裡以前的報告、保溫杯、消毒紙巾、小麵包等等,像穩重的奶爸。
不多一會,蔣醫生到了。
陸斯裡和蘇原起身。
“師兄。”蘇原笑著上前。
陸斯裡跟在旁邊,伸手同蔣醫生握手,“麻煩您了。”
luke、蔣醫生、營養師、蘇原。
四個人圍著電腦,看著報告討論著陸斯裡的情況,有不同的用藥建議時會爭辯一會兒。
倒是陸斯裡窩在沙發裡,抱著抱枕發呆,偶爾拿出手機來看消息,發現也沒有什麼非要自己處理的,Fiona都擋下了。
好難得的悠閒時刻,陸斯裡甚至想再睡一會。
討論結束,四人一齊看向陸斯裡。
“好了?”陸斯裡問。
luke:“嗯,差不多了,現在你要去匹配一下信息素。”
陸斯裡:“什麼信息素?”
蔣醫生開口:“就是能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在90%以上的人造信息素針劑。”
陸斯裡:“要來乾嘛?”
“抑製劑緩慢減少的過程中,發|情期你體內的信息素會有波動,不排除抑製劑失效的情況,出現這種情況就就需要合理的安撫。”蔣醫生解釋。
陸斯裡詫異:“什麼合理的安撫?誰來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