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彆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1 / 2)

憐碧將安神茶煮好後,便呈給給李歸荑喝了,看夫人喝著茶,她走到一邊案前,熟練地撚著李歸荑平日刺繡要用的線。

心裡回憶著今日的事,愈想愈覺得氣不順,暗自咬牙切齒,心裡麵罵著將軍和蘇梓涵。

半晌,憐碧接過李歸荑遞過來的茶碗,又瞥見她手上的一小塊燙傷,連忙拿了燙傷膏,給她慢慢再上一次藥。

天色雖未晚,但是李歸荑也疲乏了,憐碧便伺候李歸荑睡下,讓她好好睡個午覺。

看著帳中人影呼吸漸漸平穩,憐碧輕輕歎了口氣,低頭看見夫人養的小狸貓正蹦蹦跳跳地朝帳內奔去,忙一把把她撈起來。

“噓——你要乾嘛?”

憐碧聲音極低,將小狸貓抱在懷裡,走了幾步,放在了屏風外的貓窩裡。

憐碧拿起一邊的食盒,用玉箸一根大雞腿,輕聲道:“知道你最喜歡吃這個,今日午飯都過了,這是我給你留的。”

林可可眼睛都發光了,“喵喵喵……(憐碧謝謝你,你太好了!)”

憐碧把雞腿夾在旁邊的瓷碗裡,揉了揉她的頭,道:“怎麼感覺你的叫聲是在感謝我呢?真是一隻有靈性的小狸貓。”

林可可蹭了蹭她的手,憐碧被她撒嬌的模樣又逗得輕笑起來,怕吵到李歸荑,便及時收了手,拿起食盒,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憐碧看著院中的景色,此時正是初春時節,春色正濃,可院中的海棠卻有了凋零之意。

她知道,夫人很喜歡自己的院子,對院中的花草一向打理的很認真,也不願假以人手。

而此時明晃晃的日光下,殷紅的海棠花瓣落在泥濘之地上,花蕊枝乾光禿禿地被雨水打的歪擠在一邊,再無了往日的清妍之態。

如同嬌妍的女子失去了生機與活力一般,無力地看著自己漸漸死去。

憐碧攥緊了拳頭,目光逐漸銳利刺人。

有些事夫人若不願出手,那就讓她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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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管家柳生便把東郊的賬本遞了李歸荑。

四十歲左右的柳生俯身道:“夫人,這是東郊四十家鋪子的流水,這個月的約兩百多人的月銀還要下發,還有,將軍身邊的孫義,他老母昨日去了,還要請示夫人賞多少體己?估摸著最近老太太要回來了,這幾日府中積壓了各種事物,都要請示夫人。”

李歸荑坐在榻上,翻著手中的賬本,旁邊的憐碧冷笑道:“夫人這幾日不過是病了,府裡怎麼就積了這麼多事?怎麼,夫人連休息幾日都不行?”

柳生立刻笑道:“哪裡的話,這府裡一日都離不開夫人,將軍是府裡的天,夫人便是府裡的地,天地皆在,我們才能活著呀。”

憐碧冷哼一聲,臉色才好了些。

李歸荑摸了摸塌邊的狸花貓,看著手裡的賬本,道:“我這幾日身體好些了,你有事請示我也無妨,隻是一些平常事你按照府中舊例去做便可了,這個賬本我先看著,你去與憐碧一同去取銀子吧。”

柳生俯身道:“是。”

柳生走後,李歸荑在房中摸著瑪瑙算盤看賬本,旁邊的林可可趴在軟墊上,聽著她撥動算盤的聲音,昏昏欲睡。

林可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你果然不愧是頂尖的白蓮花女配,刺繡做飯看賬本樣樣都會。”

李歸荑道:“可是我還是比不過你所謂的女主……”

林可可連忙道:“不是不是,沒有比不過啦,隻是你們賽道不同,若是你活在另一本書裡,說不定你才是勝者,這種東西看的都是作者的好惡。”

李歸荑輕輕掃了她一眼,道:“我突然有些好奇,你的世界是怎樣的世界,女子真的能獨立生活嗎?”

講到這個林可可就不困了,她耳朵動了又動,興奮道:“真的,在我們的世界,女子是可以獨立男人生活的,隻是這和社會分工有關,古代不讓女子工作,女子自然無法獨立,但是我們那個世界可是人人平等的,男女都要工作,每個人即享有權利又負有義務。”

她想了想,又道:“你前幾日跟我說的,你問我和離之後該怎樣生活,我當時什麼都答不出來,因為這是古代啊,女子大多沒有出來工作的,所以這幾天我也思考了這個問題,想了很多對策。”

李歸荑微微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頸,靜靜聽著這隻貓繼續絮絮叨叨。

“等你和男主和離了,我們就開自己的店唄,反正你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吧,再加上你的嫁妝,你完全可以有很多自己的產業,這樣就算你不想出門工作,退居幕後也是可以的。”

“而且你這麼多才多藝,又會做飯又會刺繡,哪怕什麼都沒有,憑你自己的手藝也能養活自己,等你做大做強了,什麼帥男人沒有,何必吊在男主一顆歪脖子樹上?”

李歸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不敢笑的太逾矩,隻能掩麵拚命忍著,臉上憋出紅暈。

“你說他是歪脖子樹,哈哈哈哈……”

林可可看著李歸荑笑成這個樣子,有些茫然,啊,歪脖子樹有什麼好笑的嗎?

歪脖子樹確實沒那麼好笑,但李歸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形容鄭宸睿,不知為何,她聽著這句話,覺得好笑極了,心中暢快,幾天的的鬱氣也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