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頷首,“回世子,奴才瞧見那是謝家的馬車。”
前些時日楚彥在長樂坊打聽雲玳的消息無果,沒承想今日卻瞧見她坐上了謝家的馬車。
難不成謝今瀾將她收房了?
不對,若當真收房,她方才梳的應是婦人髻。
“走,去謝家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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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苑內。
錦衣華服的男子負手站在鳥籠跟前,指尖在縫隙之間摩挲逗弄著嬌鳳,垂首站在他身後的小廝雙手捧著一碟瓜子,安靜的仿佛一尊石像。
楚彥從小廝手中捏起一粒瓜子把玩,“今瀾,你今日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此話怎講?”
楚彥將瓜子扔回小廝手中,回頭看向坐在石榴樹下慵懶閒靜的男子,玩味的吐出四個字,“金屋藏嬌。”
“我今日瞧見那姑娘坐著你謝家的馬車,怎麼,還不想承認?”
不等謝今瀾回應,他又道:“奇怪的是,她還是個姑娘家,你沒有將人納入房中?”
謝今瀾自詡了解楚彥,沾花惹草的事向來駕輕就熟,可大多轉頭便忘,能讓他幾次三番的提及,定是上了心。甚至不惜入府直言,就差將中意二字刻在腦門上了。
不過楚彥對女子的中意與中意一把扇子一粒瓜子沒什麼不同,想要捏在手中把玩一二,可若是取一把扇子一粒瓜子為妻,便是笑掉大牙之事。
謝今瀾若想替雲玳擺平這樁麻煩事不難。
但她在外招惹的人,也該學著自個兒解決。
謝今瀾掃了東南一眼。
東南心領神會。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玉笙苑,正要去尋雲玳時,便瞧見回廊之上影影綽綽的走來一人。
“雲姑娘。”東南抬步迎上,正好,無需再去尋人。
聽完東南複述後的雲玳錯愕一瞬。
楚世子向世子打聽她的消息?
東南見她麵色無措,猶豫道:“楚世子以為姑娘是世子藏在府中的嬌妾,方才我出來尋姑娘時,世子也並未反駁楚世子的說辭,想來世子有讓楚世子打消心思的法子,不過,可能需要姑娘配合一下?”
“怎麼……配合?”
院子裡,楚彥好奇問:“今瀾,你都將人帶回府中了,為何不收房?”
“楚兄,她是三伯母收的義女。”
楚彥微微張唇,略有呆滯,他想過許多種緣由,卻沒想到這姑娘竟是國公府的小姐。
回過神來後,他有些興奮,似乎自動將謝今瀾先前在長樂坊一事歸功為了兄妹之情。
誰料他正欲開口說出自個兒的打算,便被謝今瀾含笑截住話頭,“好在……隻是義女。”
什麼意思?
“世子,雲姑娘來了。”
不等楚彥品過味兒來,東南突兀的聲音拉走了二人的目光,遙遙朝著堂中看去。
亭亭玉立的少女提著竹籃走來,朱唇微抿,長睫輕顫,素雅的襦裙隨著她輕緩的步伐蕩漾著。
“見過楚世子,見過表哥。”
楚彥挑眉,眉梢掛著自詡風流的笑意。
雲玳看了他一眼,捏緊了手中竹籃,心中琢磨著東南方才所說的話——
無主之物,誰都想要,若是有主呢?
若是有主,便要掂量,便有計較。
雲玳心中倒是有一計。
能如東南所說的配合,又能與世子更親近一些。
算上世子將她帶出賭坊那件事,如今的情分已有六顆珠子。那些做生意的掌櫃說,大算盤有一百零五珠,撥動起來最是好聽。
她覺著她與世子的情分與那算盤珠子並無不同,想要好聽,她還差九十九珠呢。
念及此,雲玳抬頭對上了謝今瀾淺淡的眸子,拋卻心底油然而生的緊張,如蝴蝶落入花海般撲進了謝今瀾懷中。
冷香入鼻,清泠的氣息仿佛無孔不入的鑽進雲玳的每一寸呼吸,捏著她的心臟,鼓聲陣陣。
謝今瀾被她撞的微微一晃,待反應過來之時,溫香軟玉入懷,少女正埋首在他胸前,柔荑攥著他腰間的衣裳,軟聲撒著嬌,“表哥,玳玳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