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幕之賓齊聚一堂(2)
by椰子白
首發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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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人穿著紫色衣服,帶著冠,裝束模樣有點像當朝官員。不同的是胸前還貼著一張白色布條,正當中寫著文鶴兩個字。
周圍的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文鶴?
那不是王中丞的名字嗎?
再看那字跡的筆鋒收勢,又確是韓尚書無疑!
韓立居然紮王文鶴的小人?
難道是因為之前韓立意圖入閣,遭王中丞彈劾,皇上最終沒有應允所以韓尚書懷恨在心?
畢竟韓立身為六部尚書,已經身居高位,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入閣的尚書。遭王中丞這麼一彈劾,入閣的事一拖再拖,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這在朝中也不是什麼秘密。
但也沒人想到韓立會紮小人啊!
這是深宅後院無知婦人才會用的陰毒招數,堂堂一個男子漢,怎可用這般下作手段!
簡直有辱讀書人的斯文!!!
瞬間,數道譴責鄙夷的目光落在韓立身上。
韓立感到如芒在背,甚至想挖個洞鑽進去。他一把抓起盤中的紙紮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袖籠裡,還不忘嘴硬地解釋:“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跡!想要嫁禍給我!”
“是嗎?那字跡簡直出神入化,和尚書大人的字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韓大人可得留心了,紮小人這種登不得台麵的事情暫且不說,要是禮部公文出現代筆,那可就釀成大錯了。”
斜對麵的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柏章身為王中丞的副手,和韓立是對立陣營,毫不客氣地嘲諷出聲。
韓立猶如被迎麵給了一拳,臉色又紅又青。
被都察院當場揪住了小辮子,還不知道明天上朝要怎麼參他一本。
都察院那幫老東西可是聞著味兒就上的。
韓立慌了一瞬,連忙起身朝李承銑跪下行大禮:“皇上明鑒,下官兢兢業業,從不敢在禮部公事上有絲毫懈怠,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李承銑坐在上位,唇角微微一挑:“雖說私底下的事朕也不能事事都管,但同僚之間,不必如此記恨吧?”
韓立戰戰兢兢:“是微臣誤入歧途,這就將邪物毀了。”
李承銑沒有表態:“說到底是韓愛卿和王中丞之間的摩擦,這事你去向王文鶴請罪吧。”
韓立誠惶誠恐:“是。”
“至於你入閣的事情,擇期再議。”
韓立知道自己入閣怕是更加艱難了,心中沮喪不已,暗中狠狠瞪了許蘭因和柏章一眼,回到位置有氣無力地坐下,霜打了茄子一般,再也沒有之前的勁頭了。
沒想到王中丞人雖然不在,還是逃不了這個人!
柏章正興致衝衝,腦子裡都想好了明天上朝參什麼了。
先參他個不敬同僚!
再參他個不尊朝綱!
還能參個他藐視皇權!
畢竟紮小人這種事,每朝都有,每朝都屢禁不止。雖然都知道是私下泄憤,但堂堂二品大員帶頭搞巫邪之術,不是禍亂朝綱是什麼!
柏章越想眼睛越亮,恨不得現在就擺上筆墨紙硯,他好當場寫了呈給皇帝。
然後,兩道纖細的身影停在他麵前,為首的許蘭因笑意吟吟地看著他,指尖搭在旁邊蓋住的銅缽上。
柏章心裡狠狠一滯,方才的激情澎湃全部煙消雲散,他有些害怕地看向緊緊蓋住的銅缽。
裡麵裝的會是什麼?
柏章咽了咽口水,臉上慢慢浮現驚悚的表情。
許蘭因麵帶微笑,仿若漫天雲霞中的觀音菩薩,纖纖素手慢慢掀開蓋子。
周圍的人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珠,好奇地張望。
剛才韓立是一隻紙紮娃娃,不知道柏章的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應該很勁爆!
蓋子緩緩掀開,露出一隻破舊的皮鞭。
這皮鞭樣式是高端貨色,但用得頻繁,不少地方都有磨損,甚至還隱隱有血跡。
李承銑也看到了皮鞭,暗暗忖度其用處,都察院都是文官,要鞭子做什麼?
林楠績眼睛亮了。
【噢噢噢噢!】
【右僉都禦史大人玩得猛啊!原來好的事SM這口啊!】
李承銑有些懵,什麼艾斯愛慕?
他怎麼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怪不得他會找許姑娘呢,彆的青樓姑娘沒有許姑娘力氣大啊!柏大人嫌其他人力氣小得跟撓癢癢似的,隻有在許姑娘這裡才能體會到皮開肉綻的快樂!】
聽完之後,李承銑臉色精彩紛呈。
原來這就是艾斯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