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秦放臉上兩行豆大的淚痕順著兩頰流下來,洇濕了李承銑的褲子。
林楠績目瞪口呆,誰能想到大將軍一個殺敵無數,鐵骨錚錚的北方漢子,居然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啊,不愧是上朝被罵,回來還要抱著襪子哭的大將軍。】
李承銑也驚呆了。
何至於此!
秦漪蘭皺皺眉頭。
好怪。
尤其是那雙襪子她觀察了好久,皇上自從秋獵之後就再也沒穿過,弄得她傷心了很久。
也不知道怎麼會在兄長這裡。
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裡那根弦忽然接上了。
秦漪蘭難以置信地看向兄長,臉色蒼白的踉蹌了兩步。
秦放還在喋喋不休:“臣對皇上的真心,日月可鑒!”
真心?
哪種真心?
秦漪蘭心裡忽然有了答案。
她沒有說話,轉身出了屋子,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兩把菜刀。
“嗷——妹子你乾什麼!住手啊——”
秦漪蘭抄著兩把菜刀,在秦放後麵追的難舍難分,滿府亂躥。
李承銑人都麻了。
林楠績:【哇!據說貴妃娘娘入宮前的武藝不比將軍差,今天終於見到了!】
【要是女人能上戰場,估計貴妃娘娘也能殺個敵軍七進七出!】
李承銑真真切切地迷惑了,他的後宮都收了什麼人啊?
秦漪蘭兩眼冒火:“你對皇上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你給我說清楚!”
秦放支支吾吾:“反正就,就是那樣。”
秦漪蘭一把菜刀飛到秦放旁邊的柱子上:“不要臉!”
“你存了那種心思,卻要我嫁給皇上,究竟安得什麼心!”
秦放邊躲邊解釋:“你要是生下皇子,我肯定儘心儘力給他扶上皇位,以後都是一家人。”
秦漪蘭氣得發抖,眼底發紅:“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股荒謬感油然而生。
“你知不知道,我進宮之前,玉郎已經要來家裡提親了!”
“進宮兩年,皇上來承乾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兄長可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秦放雙臂慢慢垂了下來:“兄長對不住你。”
秦漪蘭將另一把刀狠狠扔到秦放麵前:“兄長好自為之,我自己造的孽也會親自和皇上請罪。”
***
第二天,各個大臣上朝前交頭接耳,上朝的路上熱鬨無比。
工部尚書和鴻臚寺卿走在一塊竊竊私語:“聽說,昨天皇上闖進大將軍府,搶了他最心愛的小妾!”
鴻臚寺卿眼睛都亮了:“真的?”
旁邊武庫司郎中擠進來:“不可能!秦將軍府上連個雌鳥都沒有,哪來的小妾?”
工部尚書壓低了聲音:“聽說——那小妾是男的,風儀甚美。”
武庫司郎中:“!!!我就說秦將軍有點不對勁!”
“還有啊,昨天秦將軍被貴妃娘娘提著菜刀追得滿地逃竄,皇上攔都攔不住啊!”
“貴妃娘娘還有這般武藝呢?”
“一介女流,在皇上麵前耍刀弄槍,成何體統。”
“據說還和小太子鬨了不愉快,我聽說貴妃娘娘自動請罪去冷宮住呢。”
“那皇上搶著了沒?”
“搶著了搶著了,直接換了太監衣服帶回宮裡了,據說風儀甚美!”
很快,八卦在群臣之間互相傳播,到了朝會之時,大半朝臣都知道了昨天皇帝的荒唐舉動。
大臣們已經在太和殿列隊站好了,但龍椅上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李承銑今天起晚了,因為他做了個夢。
夢裡夢見秦放私藏他私物的事被公開出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朝堂上,大臣們對他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時不時發出嘲笑的聲音。
王中丞帶著禦史台那幫人更是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李承銑在夢裡翻來覆去,又看見林楠績還將他小時候偷懶不好好讀書還在太傅臉上畫烏龜抖落出來,氣得太傅指著他的鼻子罵。
猛地驚醒,李承銑渾身汗淋淋的,啞聲叫來汪德海:
“把林楠績關進詔獄。”
汪德海一怔,這小子犯了什麼事了,竟然要關進詔獄?
李承銑喃喃道:“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