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好像很崇拜太祖,那他知道太祖最討厭彆人寫又臭又長的文章嗎?】
【太祖時期,就是科舉考試的殿試,也更喜歡措辭簡練,而不青睞修飾滿天飛的。】
【嘖嘖嘖。】
李承銑流暢的聲音冷不防卡頓了一下。
於是大臣們發現,皇上讀祭文的聲音居然抖了一下。
不由抬頭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但發現站在皇上旁邊的小太監……居然長得格外出眾?
風雨中的祭壇上,一個身著青色袍服的俊秀青年郎,麵色白皙,烏發淋濕,俊秀的身條在淒風苦雨中顯得單薄瘦削。
禦前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長相出眾的小太監。
確實長得俊。
看兩眼,再看兩眼。
林楠績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些同樣感到無聊的大臣們的觀賞對象,隻覺得手都快舉得沒知覺了。
而且雨一點停的勢頭都沒有。
林楠績目光往大臣中間掃了掃。
【?】
【怎麼有種被圍觀的感覺?】
【不對啊,圍觀也是圍觀狗皇帝。】
林楠績眼尖地發現了秦放秦將軍的身影。
秦放雖然被責罰又被禁足,但畢竟是可堪大任的武將,這種祭天的隆重時刻也在群列之中,此時正用擔憂的目光看著皇帝。
林楠績:【蕪湖?秦將軍在看狗皇帝。】
李承銑聲音又是一頓。
?
他不是都把秦放安排在角落了嗎?
【咦?他的眼神躍躍欲試,好像要有動作。】
李承銑抬頭警告地瞪了秦放一眼,祭祖大典,休得輕舉妄動。
【耶?狗皇帝還給秦將軍遞了個眼神?】
【啊!秦將軍出列了!他想乾什麼!】
林楠績的心神都被吸引了,聲音越發亢奮。
【啊啊啊啊!他走過來了!從內侍手裡要了把傘!】
【哇!這是想在雨中為狗皇帝遮風擋雨啊!】
【這份心意,真是令人動容。】
李承銑臉色鐵青,動容個屁!
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不規規矩矩地敬畏上天,跑上來打傘,他同意了嗎!
大臣們驚奇地發現皇上的祭文念得有些心不在焉,聲線時而洪亮,時而薄弱,遊離極了,而且臉色還不是很好。
難道發現他們想偷懶了?
大臣們紛紛神色恭敬,任由雨打風吹也滿懷敬畏,實際上卻調動全身精力觀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秦放終於走到祭壇邊緣了。
他舉著傘,腳底濺著雨水,神色堅定。
林楠績聲情並茂:【啊!他終於走上來了!】
【三年的邊關風霜,三年的爾虞我詐!他等的就是此刻——能夠並肩站在天子身旁!即便隻是撐傘!他也滿足了!】
李承銑終於讀完了祭文,疾聲厲色道:“玉帛!”
林楠績頓時一個激靈,這麼快就奠帛了?
他不敢耽擱,連忙上前捧著玉帛要遞給李承銑。
誰料想,雨水打濕祭壇,祭壇建於山間,表麵覆蓋一層薄薄的苔意,經雨水打濕變滑。再加上林楠績早就站得腿腳僵硬,這一動,腳下一滑,直直向前摔去——
素帛揚向空中,遮住林楠績的視線。
電光火石之間,林楠績隻覺得自己撲到了一具溫熱的軀體,雙手撐在那人身上,以一種大庭廣眾極為社死的姿勢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林楠績心音響徹,李承銑倒下去的那一瞬間,隻覺得耳膜都要穿了。
“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同一時刻,另一道聲音同頻響起。
林楠績:【完了完了,我不僅撲到了皇帝,我居然叫出聲了!】
【咦,等等,好像不是我啊?】
林楠績扭頭,就對上秦放崩潰破防的視線。
然後順著秦放搖搖欲墜的視線,看到自己右手所在的位置,正巧按在龍袍上的二龍戲珠處。龍袍之下,有一種詭異的觸感,難以描述。
然後林楠績霎時間反應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李承銑渾身上下往外散發著濃重的黑氣,咬牙切齒:“還不給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