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插了滿頭……祥瑞!
by 椰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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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績哭喪著臉:“皇上,奴才錯了。”
李承銑氣急,裸-露的胸膛上下起伏,玉白的耳廓都因氣急而充血泛紅。
他有理有據地懷疑林楠績是來克他的。
“怎麼又是你?”李承銑咬牙切齒。
林楠績手還被李承銑死死扣著,以一種半蹲不蹲的姿勢和黎城縣視線齊平,哭喪著一張臉:“奴才,奴才想將功折罪。”
將功折罪?
李承銑脫口而出:“朕看你是想罪加一等!”
林楠績差點哭出聲:“奴才,奴才……”
【嗚嗚嗚嗚嗚大意了,不應該撿肥皂的!】
【果然,果然!】
【我和狗皇帝一定是八字不合!】
“皇上,我錯了,大錯特錯了!”林楠績連忙討饒。
“你錯哪兒了……”李承銑話剛出口就後悔了,“算了,我不想知道!”
免得這張嘴又說出討打的話。
室內靜了一會兒,林楠績小心抬起頭,問:“皇上還要搓……”
“滾!”
林楠績麻利兒滾了,滾出去的時候還差點撞到汪德海。
李承銑將林楠績趕了出去,裹上袍子,內心極度不平靜,在殿內走來走去,試圖抒發滿腔火焰。
罰!必須要罰!
不罰不足以泄憤!
正想著罰什麼的時候,汪德海忽然捧著一件鬥篷進來了。
李承銑的視線被那鬥篷吸引:“這是什麼?”
汪德海將鬥篷舉到李承銑麵前:“回皇上,這白鷺羽鬥篷是守皇陵的衛士首領進獻的,說是這景仁山龍氣環繞,人傑地靈,皇陵上空常年有白鷺鳥環繞。白鷺鳥乃是清貴之鳥,環繞皇陵實乃祥瑞之兆,特每年收集白鷺落羽,製成了這件鬥篷,特此進獻給皇上。”
李承銑拿到手裡一看,果然與尋常鬥篷不同,這鬥篷用了細細密密的白鷺羽,潔白無暇,倒是有心。
李承銑伸出手指撥了撥輕柔的羽毛,心裡忽然有了主意。
***
第二天,天氣放晴,景仁山山明水秀,白鷺鷥鳥在山巒間翩翩起舞,一派暖日融融的大好氣象。
文武百官跟在皇上身後浩浩蕩蕩地要下山。這時候,太常寺卿薛雲來出列,正準備說點吉祥話,一抬眼就看見皇上身邊站著一個內監。
他認出來,正是昨天那個一鳴驚人的小太監。
本來內監也沒什麼特彆,但尤為特彆的是,那內監頭上插了滿頭的白色羽毛。
昨晚備好滿腔辭藻的薛雲來瞬間卡了殼。
他追隨帝王祭祖已有二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況。
薛雲來滿懷疑惑地打量著林楠績。
林楠績頂著一頭雞毛撣子僵硬地和薛雲來對視,露出一抹艱難的笑容。
李承銑:“聽守陵的侍衛說,皇陵上空常年有白鷺盤旋,是吉祥之兆。”
又垂眼看著這個移動的羽毛撣子,露出滿意的微笑:“就保持這樣下山,一共一百二十八根白鷺羽毛,掉一根賞一個板子。”
林楠績的笑容都要垮了,一百二十八根!一根一個板子!
汝聽,人言否!!!
薛雲來聽到解釋後,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有這種吉兆?
肚子裡的祝詞更是被眼前這羽毛撣子弄得忘了乾淨,他望著這滿頭羽毛,搜腸刮肚無果,乾脆自暴自棄道:“白鷺乃是高貴純潔之鳥,皇上用白鷺羽祭祖,先祖定會讚揚皇上的一片赤心,乃是祥瑞之物啊!”
頂著滿頭白鷺羽的林楠績驚呆了。
【這也行?】
【硬誇!就硬誇!】
薛雲來也覺得有些敷衍了,訕訕說完祝詞,就灰溜溜地回到文武百官的隊伍裡,身旁的馮閣老竊竊私語。
“閣老大人,皇上這是?”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皇上還有這麼奇特的一麵呢?
馮元秀坐在轎攆上,捋了捋胡子,嗬嗬笑道:“皇上寬仁,又現吉兆,是幸事啊!”
王中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臉嚴肅:“不妥,實在是不妥!”
一個內監在祭祖回程中頂著滿頭亂羽算怎麼回事?
他身為禦史中丞絕不能坐視不管,隻是這諫言的折子要怎麼寫呢?
是參個不敬祖先?
還是參個禮儀不端?
王文鶴一路上陷入沉思。
其他文武百官則嘖嘖稱奇,一路上盯著皇上身邊的羽毛撣子,時不時傳來低低的憋笑聲,一路下山的勞累都緩解了不少。
林楠績頂著滿頭羽毛,被四麵八方的人盯著看,一路走得如芒在背。他步履僵硬,顫顫巍巍,生怕頭頂的羽毛飛下來,下山的道路戰戰兢兢,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