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時的大太監,簡直可以隻手遮天,甚至在宮外還有豪宅,遠郊還有莊子。
這也是李承銑最深惡痛絕的一點。
尤其還記得給他買東西,孺子可教也。
李承銑不得不高看林楠績一眼。
汪德海不知道皇上心裡想得什麼,但總感覺心情比剛才好似的,也不由感歎了一聲:“這小子雖然有時候魯莽了點,但心地很正。”
李承銑點點頭。
另一邊,林楠績剛把所有人打發了,想起來自己穿過來還沒有逛過京城呢,於是換了身便服,問了路去司南浩所在的北鎮撫司。
司南浩找了兄弟換值就穿便服出來了,看見林楠績兩眼放光:“可好久不見啊林公公!上次祭祖大典沒機會找你說話,今天哥們陪你好好逛逛!”
其實先帝在時,錦衣衛和內監不太對付,尤其當時大太監掌權,錦衣衛幾乎淪為太監的鷹犬,極為憋屈。等到今帝登基,整肅內監和南北鎮撫司,情況才大為改善。
而司南浩純粹是覺得和林楠績投緣。
林楠績有些不好意思:“我對京城不太熟,有勞你了啊。”
司南浩義氣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兩人便沿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轉悠了起來,林楠績給自己置辦了兩件裡麵穿的保暖衣裳,一些生活用品,還想挑些東西送人。
司南浩問:“你想送誰啊?”
林楠績數了數:“皇上,小殿下,還有汪公公。”
司南浩又用一種迷之神情看著林楠績。
林楠績被看得心裡發毛:“怎麼了?”
司南浩喃喃道:“你果然成了禦前紅人。”
都能給皇上送禮了?
一般人也給皇上送不了禮啊。
林楠績一臉莫名其妙。
司南浩拉著他:“走,我知道有一家古玩店不錯,哥們帶你去開開眼。”
林楠績心裡默默道:最好是不太貴的,否則我可買不起。
兩人進了城西一家古色古香的鋪子,掌櫃眼熟司南浩,聽說是禦前紅人,頓時熱情地推銷起來。
“小友送禮,店裡正好有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
“還有鬥大的海南東珠!”
“這柄寶劍也不錯,這可是前朝俠客南風儀用過的。”
林楠績摸了摸那寶劍,寶劍通體銀白,泛著淡淡的寒光,劍柄上還鑲嵌著一塊紅寶石。
“小友眼光絕佳,這顆紅寶石晶瑩剔透,燦若春櫻,帝京難尋啊!“
林楠績默默收回了手:“老板,有沒有便宜點的。”
掌櫃滿腔熱情瞬間卡了殼,訕訕道:“也有,也有。”
弄了半天,這禦前紅人,他沒錢啊?
林楠績挑揀了半天,給小太子尋了一組騎射的陶俑娃娃,給汪德海送了一副鑲金的葉子牌,輪到李承銑,林楠績精挑細選了半天,最後看中一個戲匣子。
這東西做的精巧,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木盒子中是張畫,右上角題著《夢珂記》三個字。木盒子右側有一個轉動的搖柄,每轉動一下,畫就會換一張,很像慢速電影,精巧有趣。
林楠績一眼相中。
挑好了,林楠績肉疼地付了錢,抱著滿懷和司南浩一起走出古玩店。
眼見著到了飯點,司南浩拎起林楠績手中的包裹,颯爽道:“這裡離醉仙居不遠,走,哥們請你吃飯。”
林楠績懷裡一輕,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幫我這麼多忙,還是我請客吧。”
司南浩瞄了瞄林楠績癟下去的荷包:“你還有錢嗎?”
林楠績訕訕道:“吃飯當是夠的,錦衣衛也是按月發俸祿,哪有全讓你請的道理。”
司南浩眨了眨眼:“啊……你說俸祿,俸祿確實不夠我花的,但是我娘隔三差五給我塞銀票,壓根花不完,千萬彆和我客氣。”
林楠績“哇”了一聲,原來是富二代啊!
“倒是你,”司南浩撞了撞林楠績的胳膊,“你都混成禦前紅人了,怎麼還這麼窮啊?”
林楠績兩眼困惑:“我每月的俸祿升到了五兩銀子,很少嗎?”
大齊的一兩銀子相當於現代兩千多元的購買力,五兩銀子就是一萬多了,他當時考上的崗位月薪還沒有一萬呢。
太後還賞了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兩,換算一下就是兩萬啊!
司南浩傻了似的看著林楠績,他哥們混到禦前,該不會真是靠臉吧?
林楠績:“怎麼這麼看著我?”
司南浩同情地看著他:“我全身上下就錢多,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飯,想吃什麼隨便點,千萬彆給我省錢!”
兩人約好下頓飯林楠績請,便直奔醉仙居。
到了醉仙居,林楠績聽著店小二報的菜名差點流口水,剛點完菜,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吵嚷的聲音。
小二安撫道:“兩位公子彆擔心,樓上有位客人和彆人起了點小衝突,不妨事,不妨事。”
林楠績和司南浩這才坐定。
很快菜就陸陸續續上來,滿桌子的美味佳肴,香氣源源不斷地往鼻腔裡鑽,看得林楠績肚子咕咕直叫,兩人拿起筷子準備飽餐一頓。
誰知道,這時候樓上動靜更大了,一名男子暴怒的聲音傳來:“你這賤-人,那晚分明是你貪圖富貴,主動求-歡,你討的狗-屁公道!”
接著就聽見一個骨碌碌的聲音從樓梯上滾下來,林楠績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去看。
就看見一個女子神情痛苦地滾下樓梯,裙子裡不斷地滲出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