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後一口小麵包塞進肚子裡,夏熠端起一杯紅酒,也往門口那邊走。
他對蘇夫人自然有興趣,不過眼下更想看到的是梁淑儀如何吃癟,像她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隻有碰到比她更厲害的人物,才會偃旗息鼓。
“很高興見到大家,聽你們說今晚是為我而來,我特彆開心。”
夏熠走到人群外圍,聽見一道溫柔又沉穩的女聲傳出來。
從蘇夫人的這番話裡,也不難聽出她的為人,謙遜又低調。
不過這是在人前,背後有誰知道呢?
蘇夫人被安排進二樓的茶室稍作休息,夏熠見梁淑儀不斷張望著,焦急全寫在臉上,想找機會上前又不敢,對這女人的了解又多了幾度。
說白了,就是一隻沒怎麼見過世麵,誤飛上了枝頭的烏鴉,外表包裝得再華麗,也難掩骨子裡的自卑,以及趨炎附勢的本性。
蘇夫人揮手告彆人群時,夏熠經過了梁淑儀的身旁,在她扯著脖子往前探時,他佯裝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將半杯紅酒全潑在了她名貴的香檳色的禮服上。
任何生物在遭受襲擊的第一時間,都會憑借本能作出下意識的反應,梁淑儀也是一樣,大腦未來得及思考,先尖叫出聲。
“啊!你——”
她怒瞪向夏熠,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場合,還當著蘇夫人的麵,才立即收斂。
而夏熠已經著急地用他白西裝的袖口去擦拭裙上的酒漬,像是極度害怕的模樣,嘴裡慌慌張張地說:“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但凡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若不是平日裡被恐嚇慣了,怎麼會怕成這樣。
瞧那手都哆哆嗦嗦的,不知道的還當是犯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當著眾人的麵,梁淑儀不便發作,隻能隱忍著怒氣,充當大度地開口:“這有什麼的,不就是禮服臟了嗎?”
旁邊有人“嘖”了聲。
看她打量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剛才尖叫的時候可沒表現出不在意啊!
蘇夫人在聽到尖叫時下意識回了頭,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後,多看了夏熠幾眼。
跟在旁邊的人立刻解釋:“那兩位分彆是育東集團的夫人和少爺,這孩子平日裡就呆頭呆腦,估計是不小心衝撞了他繼母吧。”
蘇夫人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沒接話,繼續朝裡走了,短暫微蹙的眉心卻儼然流露出幾分異樣。
梁淑儀見人離開,剜了一眼夏熠,去換備用的禮服了。
傷敵一千自損兩百。
夏熠的白西裝上也被濺上一些,但他是真不在乎,朝周圍看了看,見彆人還在對著他議論紛紛,低頭快速逃離人群,走出了彆墅。
演久了也是會累的,找個沒人的地方透口氣。
門前停著一排的豪車,看到那邊的噴泉池圍繞著一圈綠樹,有典型的歐洲風情,夏熠出於對風景的向往,邁步朝那邊走。
未等走到有光的地方,隱約的談話聲傳來:
“地皮還沒談攏,是因為政府要價太狠?”
“在我們要這塊地之前,有家會員店先談過了,政府那邊有意向給他們,沒想到我們開出了更高的價,這下他們自然難辦了。”
夏熠站定的位置是在一輛越野車的後麵,屬於對方的視野盲區。
他看見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的那位一身黑衣,背影融在夜色裡也很模糊,講話聲音低沉,乾脆利落,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冷漠的氣息。
而後來講話的這位抱胸側身靠在車上,氣質有點兒混不吝,看起來像不會辦正事的那種二世祖。
直覺告訴他,這兩個男人商討的是商業機密,出於個人道德,他不該繼續聽下去了。
夏熠正打算轉身回去,殊不知竟然聽見——
“銘夜,我可指望你來羅津幫我撐場子,你彆一時興起回頭又撂挑子。”
大腦刹那間空白一片。
難道背對著他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神秘無比的蘇銘夜?
那和他聊天的人是誰?舉辦這次晚宴的主人翁的兒子楚斯越嗎?
如果他猜得沒錯,那傳聞還是挺靠譜的。
他們真是過命的交情。
不過顯然不是一對。
哪有那種曖昧的火花。
蘇銘夜明顯不是喜歡這一款的。
冷漠禁欲的霸總,隻會為惹火會撩,愛撒嬌示弱,表麵跟你懵懵懂懂,其實背地裡有自己小心機的那類所拿捏。
想吸引他的注意,必要令他眼前一亮。
見過一次就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