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顯然有備而來,還帶了換洗的衣物。
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是不是要去住酒店了?
蘇銘夜靜靜看著他從浴室走出來,黑發濕漉漉的,蓬鬆淩亂,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至於下麵……好像是真空狀態。
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不時敲打著。
沐浴後的夏熠少年感氣息更濃,嘴唇瑩潤泛紅,膚白腿長,細腰窄臀。
偌大的客廳,忽然蒸發起了曖昧。
夏熠光著腿出現在蘇銘夜的麵前,還是有幾分不適。
他坐在那兒,目光帶有審判似的,帶著領導的氣勢,白襯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頭頂的燈照得臉上輪廓棱角分明,整個人看過去顯得清冷而矜貴。
和這種人共處一室,是需要勇氣的。
“你那天說的,我想好了。”
剛才沒來得及聊這些細節,夏熠走到蘇銘夜的麵前,“我同意你提出的要求,不過能不能換個說法,□□伴吧?我不喜歡情人。”
前者是他們彼此需要,用來發泄生理需求,後者是單純的包養關係。
蘇銘夜神色未變,沉默數秒不知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板著張臉,跟來索命的修羅似的。
以為不會再搭理他的話,夏熠剛要轉身,忽然聽他開口:“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這話挺侮辱人的,但也的確是事實。
夏熠如今有求於他,想借他的勢謀一個美好的將來,那就不得不順從。
依附,往往做到表麵聽話就好。
“剛剛是我冒昧了,以後不該說的我不會說。”夏熠假裝退讓,在沒摸清蘇銘夜的脾性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客廳的氣氛又陷入沉默,指望蘇銘夜話少如金的人聊天是不可能了,夏熠去吹了頭發,回來後問他住哪間客房。
“沒打掃。”蘇銘夜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夏熠以為這是暗示他睡主臥的意思,想著早晚也會睡一塊,也懶得矜持了。
“你彆嫌我睡相差就好。”
他剛說完這一句,接著就聽蘇銘夜開口命令:“你睡沙發。”
儼然早就這樣打算了。
“………”大哥下次有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未免顯得他太主動,太迫不及待,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夏熠深呼一口氣,並無異議,隻道:“我和家裡鬨了點矛盾,可能要在你這兒多住幾天。”
“我不習慣和彆人住在一起。”蘇銘夜態度冷硬,起身走向主臥,“最多收留你一晚。”
什麼玩意兒?
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啊?
就算是金主,對自己的情人也得時不時哄一哄吧?住在他家,不是方便他胡作非為嗎?
既然那麼不情願,當初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夏熠越來越看不懂蘇銘夜,說這人是個矛盾體也不像,他就是太有主見才會顯得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原地站了會兒,夏熠去洗衣服了,洗完直接用烘乾機烘乾,明天就能穿。
來這兒之前,他做了許多心理建設,以為今晚就能和蘇銘夜發生什麼,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蘇銘夜彆說碰他,多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既然這樣,乾嘛讓他做情人?
想不通。
夜深了,夏熠窩在沙發上睡覺,沒東西蓋,他也不想找蘇銘夜要,隻能蜷縮著身子來取暖。
早知道是這樣,不如去睡酒店。
迷迷糊糊中,困意來襲,夏熠很快睡著了,柔軟的毯子落在身上也渾然不覺。
蘇銘夜俯視著他,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目光卻很溫和。
落地窗外的月光傾瀉在地板上,流動似水,照在那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如同鍍了層誘人的色澤。
他凝視夏熠許久,才轉身回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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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夏熠被溫暖裹挾,反應了半晌才發覺自己的身上蓋了毯子。
心底不可能不詫異,看著那麼冰冷的一個人,還會想到給他蓋東西,不像是蘇銘夜能乾出來的事兒。
從沙發起來,夏熠活動下身子,把手機開了機。
以防夏維星找他發瘋,他眼不見心不煩,手機都沒看。
進入微信後,果不其然他發來好多條。
[夏熠,是不是你乾的?]
[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報複我,你可真陰險。]
[你怎麼那麼卑鄙?]
[還出去躲著,有種你回來!]
夏維星發了很多條,其中夾雜著辱罵,夏熠沒法一一看完,因為實在是太囉嗦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是你摔死了小貓嗎?怎麼反過來罵我?]
[我沒有出去躲著,隻是不想看見你。]
夏熠一副無辜者的姿態,全然不知似的。
隻回了這兩句,他把夏維星的號開了免打擾,去洗漱了。
這個點才八點,蘇銘夜肯定還沒醒,夏熠動作很輕,不好意思弄出聲音,吵到人家睡覺。
有些教養是刻在骨子裡的,就算他現在做事隨心所欲,也不會越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蘇銘夜沒有從主臥出來,而是從後麵進了家。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昨夜的衝動消失於無形,夏熠麵對他沒那麼坦然了,目光閃爍著問:“你出去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