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計謀(1 / 2)

他們兩個並不熟,在周家的日子也幾乎沒什麼交集。

周祁川如今已經在外院跟著家裡的哥哥們讀書。

周懷寧看他身著單薄,袖口磨損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花樣,王姨娘出身低微,說是家裡揭不開鍋才把她賣進府內給周旬正做妾,她長相極好,在整個周府怕也沒人能比得上,沒有外家相幫,靠著每個月的月例銀子,要打賞丫鬟,還要貼補小廚房,日子也很艱難,這個周家也並不是他們的周家,她與周祁川同樣都不被周家人接納,父親一向看重自己的庶長子。

“拿著這湯婆子。”

周祁川這會九歲,個子跟同齡相比,還是十分瘦弱,長相中和了王姨娘跟周旬正的長處,小小年紀禮儀規矩,長相氣質都十分端正。

周祁川往後麵退了一步,拱手向周懷寧行禮,“見過五姐。”

周懷寧伸手揉揉他的額頭,“你的小廝呢?”

周祁川還是站的距離周懷寧一步遠。

“姨娘給我做的香囊不見了,我讓周方回去找。”

周方是周祁川的貼身小廝,跟他差不多年紀大。

周祁川說完就端正的站在一旁,微微低垂著頭,也不吭聲。

周懷寧見他雖然消瘦,但身姿挺拔,少年穩重,“嗯,你手掌裡我剛剛看到像是咯在石子路上出血了,回去記得讓下人找郎中來看。”她說完頷首示意,轉身帶著玉竹離開。

周祁川一直到周懷寧轉過抄手遊廊,才抬起來頭看過去。

周方也拿著香囊回來,細心地給自己主子係上,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周祁川手裡的東西。

“這湯婆子是誰的?上麵的可是錦緞?”他們院子裡可沒這麼好的布料。

周祁川細細摩挲著手裡的湯婆子,“五姐的。”

周方聽見這話,立刻就給搶了過來,又翻來覆去的檢查,唯恐又是什麼害人的東西,憤憤不平起來,“哎呦,上次她是怎麼捉弄的您都忘記了,大冬天的害您被困在祠堂,出來的時候都凍得起不來了,還有那次明明是她打碎的三爺書房裡的青瓷花瓶,偏誣陷是您,三爺狠狠地罰您抄了書。”他們主子向來沒有棲霞苑的得寵,可犯不起錯。

周祁川看著周方手中的湯婆子,“走,回去吧。”

周祁川並不是個君子,那事情他自然記得,所以後來他也教訓了周懷寧,包括周雲寧把她推下湖的過程,他都看見了,並且還特意讓她多淹了一會,才喊了人,隻是手中的餘溫似乎還帶著些香氣。

玉竹看著周懷寧自己身子也沒好利索,隻把鬥篷給係的更緊,也包的更嚴實些。

“姑娘之前不是說過九少爺是個不記好的人嗎?怎麼這次還?”

周懷寧都記得不太清楚了,她是小時候經常欺負他嗎?

“沒事,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可憐在功名利祿權勢在手時,最想孝順的親人卻撒手人寰,風欲靜而樹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現如今她的處境跟那年的他何其相似。

周懷寧回到江蘺院,青墨到外院大廚房裡把飯菜都提了過來,他們三房也有小廚房,隻也是歸沈姨娘管著。

玉竹跟青墨站在兩側伺候,就看到祁嬤嬤站在門口行禮,又叫了玉竹出去。

青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低下頭。

祁嬤嬤跟玉竹到門外說話。

“玉竹姑娘,老婆子是來跟你說,那紫蘇是去了沈姨娘院子裡。”

玉竹原來還想著紫蘇多少能挨上幾天呢,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撐不住,笑著從腰裡掏出來兩塊碎銀子塞了過去。

“祁嬤嬤可自去吃酒,我會把祁嬤嬤的心意轉達給五姑娘的。”

祁嬤嬤立刻就笑了起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給玉竹行了一個半禮,“多謝玉竹姑娘,老婆子先去忙了。”

玉竹又掀開門簾從外麵進來,站在一旁也沒開口。

青墨早就發覺五姑娘不知何時對玉竹倒是越來越偏愛,想著玉竹平日裡做事也沒什麼出挑的,嘴笨不愛說話自然不會討好主子,長的普通,又不惹事,誰讓幫忙她都會去,老好人一個。

巳時,周懷寧練完了一幅字,放下筆,站在窗前,看著又下起了雪。

“對了,今早去給祖母請安時說七妹妹醒過來,咱們去瞧瞧吧。”

玉竹忙就把出門的東西都收拾好。

周懷寧又讓青墨打開妝奩,“把這隻五彩金絲桃花步搖帶上,送給七妹妹,看她生病很是可憐。”這隻步搖原就是周雲寧的,是她當時故意搶來的,後來還因為這支步搖又是被父親訓斥,祖母責罰,說她不顧姐妹情意,又說什麼眼皮子淺,果真是經商的門戶。

青墨找了一個小匣子裝上,“姑娘,這步搖您不是喜歡的緊,之前說還要戴著這個去見陳公子呢。”

這話一說,內室就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