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在旁邊也沒什麼驚訝的,沉默著。
周懷寧把妝奩合上,發出清脆當的一聲,聽著外麵的丫鬟灑掃的腳步聲,今日日頭也好,透過窗戶照在身上,十分暖和。
“紫蘇是個沒腦子的,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沈姨娘幫不了你們,所以乾脆過來求我,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若是你能辦好,我既往不咎,還會找個由頭放了你的身契,給了你銀子,讓你好好的回去過日子。”
青墨良久不做聲,才抬起頭,無論是什麼事情她都得答應,沒有後路。
大夫人正在跟馮嬤嬤看禮物單子,明日是個大日子,可不能出半點錯,她是母親唯一的女兒,更是要有樣子。
水安掀開門簾進來先屈膝行禮。
“夫人,三院的祁媽媽過來,還捆了紫蘇那丫頭,說是今日人贓並獲,被抓到她偷了主子的首飾,五姑娘讓帶過來給找了人牙子發賣了。”
陳澤蘭放下手中的單子,“那你就去處置吧,不必過來回我。”
“那還用不用知會一聲棲霞苑的?”水安又多問上一句。
陳澤蘭輕嗬一聲,“不必,等哪日她真的做了三房的正房大娘子再讓她過問吧。”
水安這才下去。
陳澤蘭又拿起來單子看了沒一會才想起,“你說這五姑娘到底年紀小,她上次就該一起給處理了,還拖拉到今日,非要等自己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做出這偷盜之事才處理。”
馮嬤嬤站在一旁適當開口,“到底是沒個長輩對她教導,且三房的那位又有意的捧殺著,老夫人也不管,身邊也沒個忠仆幫襯著,沒犯下滔天大禍就已然不錯了。”
正兒八經的官宦的嫡女怎麼會養的這麼鬆散,要識字算賬禮儀,需好好教養出的大家閨秀,這樣出嫁以後才不會丟了娘家的臉,京中關係盤枝錯節,姻親更是需要在官場守望相助的,保住自家的地位,可周家顯然並未打算把她嫁到這些家裡,也自然不會為她細細謀劃,所以於管教上也就無所謂了。
陳澤蘭聽聞又歎了聲氣,仔細想來也是可憐。
“當年三弟妹入府,我是跟著老爺去了任上,也不在家中,等到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老夫人是個心狠的,手裡現下又緊緊的握著嫁妝,要不是趙家為了這唯一一個外孫女忍下來,早就上門來鬨了。”
馮嬤嬤點了點頭,“到底是商戶,咱們這樣的人家是要臉麵的。”
陳澤蘭也不會多管三房的事情,隨她們怎麼鬨去,隻要不犯到她的跟前,一切都好說。
晚間去立雪堂請安,周懷寧是跟周雲寧在三院碰到,一同到的。
老夫人讓下人奉上茶,留著幾位姑娘坐下來說話,她坐在大炕上,捧著手爐。
周海寧帶著妹妹們坐在堂內的兩側。
老夫人笑著看她們幾個。
“明日要去你們陳外祖母家祝壽,你們幾個都要守著規矩,萬不能丟了咱們家的臉麵。”
幾人又一起起身行禮應是才又坐下。
老夫人又看向周懷寧。
“五丫頭,你院裡今日的事情我知曉了,對下人管教要嚴格些,上次就該把人趕出去了,有什麼缺的用的就去稟了你大伯娘。”
周懷寧起身,“多謝祖母教導,孫女記下了。”
老夫人看她這幾日算是收斂了很多,趙氏縱有太多缺點,但也有一點,長的實在好看,五丫頭好皮囊。
“嗯,都下去吧。”
這兩日雪都化了好些,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出了立雪堂,各自的丫鬟都給主子披上鬥篷,又把手爐忙遞上。
周海寧原本是走在最前頭,但突然猛地停住,轉過身子。
“四妹妹,聽聞今個午後,祖母單叫了你來了立雪堂啊。”
忽而一陣風吹過來,丫鬟手裡提著的燈籠也都隨風飄了起來,燭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人的臉上。
周溪寧抿抿唇,捏了捏手爐外麵的布料,“二姐姐,祖母讓我來抄寫佛經。”
周海寧冷哼一聲,“我看倒未必吧,祖母是為了讓你明日在我外祖母的壽宴上好好打扮一下,給你賞了不少首飾,可我告訴你,那是我的外祖母,你這樣的庶女再好看又如何。”她語氣實在諷刺,說完就誰也不顧的轉身大步就走。
巧意都沒反應過來,連忙小跑了兩步才跟上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