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星點頭,李光輝一拍大腿。
天爺哎,這真是幾年前就被妻子帶著,自己再無緣得見一麵的女兒!
李光輝立時激動了,不由自主的往李星所在疾走兩步,伸手就要去拉李星,豈料李星看到麵前這個跟上輩子渣爹長的一模一樣的爹一點好感都無,幾乎是下意識的,李星一把躲過朝著自己伸來的手。
額,這就尷尬了。
察覺到李星的抗拒,陳悅一把攬過李星護在懷裡,邊上的邱實也忙上前隔絕了李光輝的視線,而後果斷掏出自己胸口的證件對李光輝道。
“你好李光輝同誌,我是一七五廠保衛科科長邱實,這是我的證件。”
“一七五?”,那個自己曾經也待過,卻因為某些事而不得不落魄離開的一七五?那個前頭婆娘一直奮鬥的一七五?他們來人是乾什麼的?
李光輝心裡一邊思忖,一邊抬眼看了眼對方手裡的證件一眼,確認真偽後,李光輝皺眉看向邱實,“邱科長此番前來找我李光輝是有什麼事?”
邱實收起證件的手一頓,在眾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又立刻恢複鎮定,快速收好證件,隨即回頭拿起擺在沙發扶手邊的公文包,從裡頭掏出一份黃色文件袋,轉頭把袋子遞給李光輝,而後定定的看著這位春華同誌的前夫心裡複雜難言,可該說的話始終要說。
“你好李光輝同誌,一月前於春華同誌為保護國家機密財產因公犧牲了,根據規定,於春華同誌膝下遺孤需要遣返原籍,考慮到你是孩子的生父,廠委決定,讓我護送李星小同誌到三零零,把她親手交給你撫養。”
聲音一落,手中還沒有來不及打開的文件袋咚的一聲落地,李光輝根本顧不上去撿,一臉不可置信的直愣愣看著邱實有些激語無倫次。
“你,你說什麼?同誌你再說一遍,什麼叫,叫於春華同誌因公犧牲?”
特麼的這不是開玩笑麼?那個女人怎麼會犧牲?
他根本無法相信那樣一個漂亮自信,燦爛奪目,態度強勢的厲害女人;
那樣一個眼裡不容沙子,知道自己老家有妻有女後,堅決跟自己離婚劃清界線的女人;
那樣一個讓自己在一七五抬不起頭再待不下去的女人;
居然年紀輕輕的就走了?她有三十了沒?
哦,記起來了,他們結婚的時候她那年才二十,自己則比她生生大了八歲,屈指算算,女兒李星今年夏天也該滿八歲了吧,滿打滿算,那個絕情強勢的女人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八的年紀啊,花樣的年紀,就那麼走了?他怨歸怨,恨歸恨,卻怎麼覺得那麼不真實呢?
不,他不信!不會的。
看到李光輝聽到這個噩耗後整個人都愣在那裡,邊上的廠長心裡也挺唏噓的,對於當初被降職發配到他們三零零,卻獨立撐起三零零整個運輸隊,給他們三零零做出傑出貢獻的李光輝同誌心裡還是蠻同情的。
至於被對方被降職到此的原因,說起這個,廠長還挺唏噓。
畢竟當時那樣的情況,國家穩定後要求解放思想,解除包辦婚姻的乾部不少,人人日子過的都不錯,唯有眼前這位,後頭娶的老婆是個厲害的,就是眼裡不容沙子,據說是他前頭包辦的老婆孩子找上門,那位女同誌就堅定的跟老李決裂了,老李也是可憐。
如今……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過往就不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廠長看看被陳悅護著的李星,再看看滿臉不可置信呆愣住的李光輝不由出聲緩和。
“咳咳咳,那個老李啊,節哀順變,這樣,我給你放十天假,你呢也彆光顧著難過,孩子要緊。既然上頭兄弟單位已經下發文件讓我們三零零接手烈士遺孤,我們就好好好配合的把事情辦好,戶口,上學什麼的都不能耽擱,我馬上給你批條子,你拿著趕緊去辦理,也彆耽擱了,好好帶著孩子去把事情都落定好,我代表我們整個三零零歡迎孩子的到來。”
廠長真心實意的說完,而後看向鄭重撿起檔案袋抿著唇的邱實爭取意見,“邱科長您看呢?”
邱實輕輕拍了拍文件袋,而後又嚴肅鄭重的遞給李光輝,隨即朝著廠長點點頭。
“謝謝申廠長,您說的對,孩子的戶口接收是得馬上辦,至於讀書的事情,這個倒不急。孩子在星市本身入學就比同齡人早兩年,眼下讀三年級人卻有些跟不上,況且這次於科長的犧牲對孩子打擊很大,且孩子當時在學校還遭了欺負受了傷,如此我們給孩子辦了休學,至於到了這邊,陌生的新環境,我們的建議是讓孩子先適應適應,順便好好的養一養身體,等回頭問過孩子的意見,再看李光輝同誌的意見,再送孩子入學都來得及。”
廠長聽到這個話忍不住點頭認同,李光輝聽完後目光驀地緊盯上李星,看到她額頭上還未好全的傷疤,心裡一疼,“媽的,誰給我孩子打的?”,他媽的竟然欺負他的崽。
看到李光輝眼裡的憤怒,邱科長陳悅二人相視一眼,心裡對李光輝的感觀好了那麼一丟丟。
還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兒,這人還不算壞到頂點,如此把星星留下看來也不算太壞。
如此,邱科長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和聲解釋道:“李光輝同誌,那是意外,況且對方的家長也帶著孩子親自上門道歉賠禮了,還賠償了營養費。”
李光輝一聽點頭,“哦,這樣啊。”,隨即看向邱實,“行吧,如此就麻煩邱科長跟這位女同誌了,我聽我們廠長與邱科長的,這就帶著孩子去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