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延走近到葉恪麵前,並未解釋為什麼沒接電話。
葉恪順著視線注意到站在沈穆延身後不遠處的葉星禾。
在看到是他的一瞬間,葉恪冷下了臉,雖然葉恪的臉一貫很臭,但現在就是臭到極點。
葉星禾停住腳步,和葉恪對視,眼裡隱隱約約有不服,也有不甘。
仇人相見也不過如此。
隨後沈穆延上了車,葉恪終是收回目光,轉身進了副駕。
車子開離影院大約一公裡後,葉恪問沈穆延:“你什麼時候和葉星禾那麼熟了,竟然是一起出來的?”
沈穆延手按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車流沉默不語。
不是熟了,而是睡了。
沈穆延和葉恪是多年好友,從高中認識到現在十多年了。而和葉星禾,葉恪的那位相處得並不融洽的弟弟……一直以來,也不怎麼融洽。
從這些年屈指可數的接觸來看,葉星禾相當孤僻、敏感。
和葉星禾這事兒令沈穆延頭疼,也很自責。他睡了朋友家不受寵的弟弟,睡了後,一覺醒來人不見了,就留下個手表忘了帶走。
葉星禾趁他沒醒,偷偷從酒店跑了,然後沒再聯係過他。
他們私下沒有往來,隻有互相處理工作事務的聯係電話,沈穆延打過去,是葉星禾的秘書接的,聽說是他後,沒多久就掛了電話。
今天到場這個觀影會,沈穆延是為了堵葉星禾才來,原本的通告裡根本沒有這個行程,隻是臨時聽說葉星禾會參加,沈穆延才願意去電影院露個臉。
沈穆延之所以在洗手間沒告訴葉星禾事實真相,是因為他看出葉星禾很不希望他們發生了關係。
在他麵前那副貞烈的模樣,如此抗拒,如果實話實說了,葉星禾估計會無法接受,然後一頭撞死。
想到這,沈穆延不禁思考,如果他告訴葉星禾另一個結果,葉星禾具體會是什麼表現?
是鼓足氣勢和他爭執趕他走,還是會紅著眼暗自難受?
他希望是後者。
沈穆延也是突然發現,他十分卑劣的想看葉星禾哭,哭得越可憐越好,讓那白皙漂亮的臉蛋沾滿淚水,被徹底擊潰心理防線,讓那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人變得脆弱不堪,一揉就碎。
沈穆延心底壓抑著的瘋狂欲望又開始萌芽,摧毀一切美好和純真的想法蠢蠢欲動。
但好在沈穆延還能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不變成一個法外狂徒,不然真的會將想法付諸實踐。
等紅燈時,沈穆延對葉恪道:“工作上有接觸,我的新戲他有投資。”
葉恪歎了口氣,手撐著額頭,評價起葉星禾來,“一個男孩子,那麼內向,平日裡也不愛叫人,二十三了,真不知道能成什麼事。”
聽到葉恪這麼說,沈穆延道:“你弟弟還是不肯叫你哥?”
葉恪搖頭:“不肯,他就那樣,我爸他也不叫,跟我們處得像陌生人。”
葉恪說完停頓了會兒,就在沈穆延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也不稀罕就是了,巴不得他沒有出生在這個世上。”
葉恪有心事,黯然神傷地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與車水馬龍。
沈穆延沒再開口,未經他人苦,葉家的事他作為一個外人,不方便多言。
葉恪和葉星禾的關係一直很僵,因為某個原因,葉恪很不喜歡葉星禾,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沈穆延向右打方向盤,將車駛入高架,轉換話題:“你最近挺忙?”
葉恪的黑眼圈很重,像是一整晚沒有休息好。
葉恪眯著眼,連聲音也透著深深的疲憊:“昨天夜裡有個分公司的倉庫著火了,一名員工輕度燒傷,消防處理了一個小時。”
出了這麼大的事,難怪葉恪如此惱火,沈穆延頓了頓,道:“事故原由是什麼?”
“倉庫庫管員違背安全管理條例,在倉庫抽煙,還亂扔煙頭所致。”
葉恪解釋完,低聲罵了句臟話,氣不打一出來。
沈穆延倒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又問:“葉伯父知道嗎?”
葉恪答:“我爸還不知道。”
“所以你是打算把這件事壓下來?”
出了這種事,負麵影響很大,罰款不說,一旦曝光,葉氏的股價會大跌。
“壓不下來,”葉恪按了按發痛的額角,“隻給了我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安撫受傷員工家屬,新聞很快就會報出來。”
葉恪非常煩躁,這是他接手葉氏以來遇到的最大的麻煩,他向沈穆延傾訴:“後麵會有各種檢查,事情多著呢,焦頭爛額。”
這邊葉恪因為公司的事低氣壓,那邊葉星禾在影院上車後,讓司機送他回了葉宅。
隻要還在這座城市,他每個月以及逢年過節都要回來一趟,這是葉祁華對他的要求,並且不準違抗。
葉祁華還沒有休息,坐在客廳裡,電視機也開著,在放財經新聞,葉祁華在喝茶。
葉星禾換了鞋,本打算直接上樓進房間,卻被葉祁華叫住。